可我又是个疯子,不愿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放低姿态,一旦如此,那半带命令的语气就会再次环绕我的耳边,那我们的对话只会再次不欢而散。
我是在给自己的不孝找理由吗,不重要,他当初一遍遍践踏我那分文不值的自尊时就应该考虑到今天的局面,那无法愈合的伤疤就在今天的此时此刻割裂着我们。
低沉又带着沧桑的声音终于响起:“怎么不说话,我还以为没接通。”
我没有理会父亲的自找台阶,长长的吐出了一口烟后没有情绪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啊...前段时间问你过年回不回来,你说有事要忙,你妈就让我带点她腌的火腿给你,你给我个地址,我给你送过去。”
我没有想到父亲主动将姿态放的这么低,更没有想到他会到沈阳找我。
父亲仍想缓和我和继母之间的关系,但我不相信这是继母的意思。
我又对父亲问道:“你现在一个人在沈阳吗?”
“嗯。”
父亲简单的一个字却坐实了我的猜想,这完全是他自己的意思,否则他不会一个人在大年初一出现在沈阳,原因只有他和继母吵架了!
其实我早就设想过这么一天,那是一个在我心里萌生过的报复计划。
我设想过在还清这足够父亲和继母在那座小城里安享晚年的一百万后,我只需要在言语上指控造成如今的局面都是因为继母当年的所作所为,那这个所谓的家就会慢慢瓦解。
因为人在物质上得到满足后就会回过头想要弥补精神上的缺失,而不懂反思的父亲会将所有错归咎在继母身上,随之而来的就是无休止的争吵,最后支离破碎。
这个计划利用了人性,利用了我对父亲的了解,也利用了父亲对我的爱。
可我终究只是想过,我从来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去控诉继母,那只是仇恨里生出的幻想而已。
但即使我没有去做催化剂,这件事还是情理之中的在两年后就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