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天,天空就像水洗过样蓝,白云比棉花还松软。
若干年后,陆衡川青云风起,过关斩将,成为中南大名鼎鼎的人物,风头之盛,不亚于山顶上的几个。
斯时的杜望明,已成为经济大县的县委书记,主政一方。
“陆书记,我找了您好些年,都没有找到,他们都说您……”
说到伤心处,杜望明泣不成声,衡川道人挥挥手,示意小道姑可以离开了。
“小杜,往事已矣,无需再提。”
陆衡川拍拍他的手,“没有陆书记了,只有衡川道人。”
他说得风轻云淡,但听在杜望明耳中,却如同重锤般,敲得心脏难受。
他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下心情,想要问陆衡川这些年的遭际。
还未开口,衡川道人已摇头:“别问,问就俗了!”
当年的事是禁忌,即使到了现在,杜望明已位高权重,都不能随便提起。他两世为人,自然不想再惹因果。
“昌北这些年蒙你照顾,谢谢了!”
听他提起陆昌北,杜望明露出欣慰笑容:“是我应该做的,再说昌北的确很优秀。”
衡川道人拍拍他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一班小兄弟,大都成就平平,只有杜望明忍辱负重,终于问鼎中南。
小树苗长成了参天大树,作为种树人,衡川道人道心甚慰,亦知他行路不易。
杜望明的成功,引来了众多猜疑,小兄弟们认为,正是他出卖了陆衡川,纷纷与之断绝关系。
他能拿出的辩解不多,再说当时情况下,也不容他多说什么,只能默默认下,尽力将陆昌北护住,为陆家留条血脉。
只有陆衡川清楚,杜望明承受了天大的冤枉。
对手用来打击他的材料,都是陆衡川亲手送出去的,唯有如此,才能保住一干小兄弟。
虽身在纯阳宫中,晨钟暮鼓间,陆衡川不止一次向山下眺望,忍了再忍,才忍住了踏入红尘的脚步。
他若重现世间,便是陆系被彻底拔除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