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大嫂蹲在龙头的实质大石旁，颤抖的手指点了炷香，捧着香火的手指，因感冒而微微发白。她的头发已经斑斑驳驳，几天内迅速花白，让人瞬间便能可见岁月的沉重打击。她的眼睛红肿，布满了血丝，仿佛泪水已经将她的视线模糊了希望，但她仍努力睁开大眼睛，看着龙眸，仿佛在寻找最后的。

“龙爷爷啊……”她咕咕低语，声音沙哑而颤音，“求你，保佑我的金龙平安吧回来。他年纪轻轻，命苦，这条路多难，你是知道的啊……”话到这里，她的声音哽咽了，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流淌。

钱大爷站在一旁眺望，微驼的背更加佝偻。他双手合十，将香插进土里，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他的眼睛布满浑浊，嘴唇颤动，仿佛想象着什么却没有力气。他闭上眼睛，声音很低沉：“龙爷爷，保佑钱三吧，他再莽撞也不至于遭这个罪啊。他娘走得早，这孩子没个管束，老是生事，是我这老头子的错……”话没有说完，他低头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动作笨拙而迟缓。

张老爹叹了口气，用粗糙的双手拭去了额头的汗水。他的脸上刻满了风霜，双眼却依然透着无助与忧虑。他站在香火旁，无意中打量着沉重的雾气，低声说道：“龙爷爷，张老二不省事，村里人都说他爱惹事，可这次……这次他也是为了护矿，为了不受欺负。求您老开恩，让他平安归来吧……”他摇了摇头，眼神中有几分哀叹，声音越发低了下去。

万大嫂听着张老爹的话，心头更是一阵酸楚。她转头看向钱大爷和张老爹，眼神中满是悲伤与无奈：“你们说，我们这么老了，还能做什么呢？县里听不到，镇里也听不到，孩子们就只能这样被……被关着……”她的声音哽住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钱大爷抬头看着天空，雾气中似乎有一些模糊的影子，他长叹一声：“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龙爷爷肯不肯显灵了……”

张老爹也低下头，轻声附和：“是啊……我们势单力薄，能求的也只有龙爷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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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老跪在龙归的香火前，双手合十，目光凝重，目光凝视着升腾的青烟，仿佛那是一根辫子能将祈愿送达天际的桥梁。他们的心中满是对孩子安危的担忧，然而也明白，命运的重量已经超出了他们能够承受的范围。

雾气渐浓，龙头隐约于山脊，似低头沉思的巨龙。老人们祈求风中回荡，却无人知道这龙爷爷是否真听得见，是否会回应他们的盼期。在他们心里，这是最后的寄托，是一份朴素却深沉的祈愿。

蒙山里镇的办公室内，暖气带来的温暖似乎无法驱散刘书记心头的沉重。他坐在办公桌后，手中的笔无意识地在一张白纸上画着凌乱的线条，仿佛想用这些无表格的文件堆得整整齐齐，最上面的一份红头文件赫然写着：“关于金龙等人聚众扰乱秩序的通告”。

刘书记的目光聚焦文件上，双眉紧蹙。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翻开文件的第一页，那些冰冷的文字映入眼帘：金龙，判处有期刑徒三年；钱三、张老二，各判一年。而毛胡子邹老四等人，扰乱社会治安，拘留十五天，数十人已被释放回家。

刘书记的胸口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喘不过气来。他用力揉了揉眉心，抬头望向窗外。外面是一片雾蒙蒙的天气，灰白的天空笼罩着整个镇子，沉闷而紧张。他的目光望去，映衬着远处的村庄方向，仿佛能看到那些满怀希望而来、却又失望而归的一些人的身影。他们的脸部，是昏暗的，是绝望的，是对未来的向往。

刘书记站起身来，踱步到窗前，双手背着，目光深沉而复杂。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内心压力。他轻声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处罚下来了，社会秩序恢复了稳定，这个稳定的代价……真的值得吗？”

他不由得回想起那些日子，村民们聚集在镇政府门前，为金龙等人请愿；三位老人跪在龙回头处，祈求龙爷爷保佑；以及金龙的母亲万大嫂那双绝望而红肿的眼睛。这些画面就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的脑海中闪过，让他心里一阵阵发紧。

“金龙，他虽然这么说，但他真心是为了保护自己啊。”刘书记低声叹道，抬头手按住胸口，仿佛想平息那隐作痛的心跳。“但是，法律……法律的天平，只能这么去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