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七拐八绕,靠近水阁,江清清将船钱递给西水村的船夫后,便上了自家水阁。
脂粉铺子上挂着香凝铺的招牌,里头只有为了节省开支只有两位伙计。
见到江清清突然到来,楼下招待客人的店小二张立三忙迎上来:“东家,今日想给给姑子挑何样脂粉?”
听到他的招呼,二楼的吴承远也下来了。
江清清轻笑着摇摇头:“不给她,她如今已经不是我的姑子,以后林家人来,一应货物都对其收费。”
两个伙计愣了愣,有些没明白她这是何意。
“林家郎君高中状元,如今已与我和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见二人没听明白,江清清索性坦然解释,此事错不在她,她有何需要遮遮掩掩的。
林家不嫌丢人便行。
“掌柜的,他们怎可如此无情无义!您上县府去,状告他林叙白抛弃糟糠之妻,叫他去挨板子!”二人一听,都气得不轻。平日里江清清怎么待林家人,他们都看在眼里。
《大明律》有规,凡妻无应出及义绝之状而出者,杖八十,江清清的情况符合,若是去告,他林叙白不仅要挨八十杖,恐怕仕途也得玩完。
江清清往铺子里走去:“跟他鱼死网破,于我有何好处,何况我不愿给娘家再添风波。”
她口中的娘家,自然是江家。
她的生身母亲一家已经被江家赶到了云南那等民风未开化之地,她自也无缘相见。
这两个伙计本也都是江家下的长工,闻言不由默然,如今的大小姐已经不是曾经的江氏大小姐,他们二人当然也算不得是江家奴,真是往事不可追已。
“没了林家,我倒觉得是甩去累赘一身轻,未尝闯不出一番天地,你们去把账本拿来。”
江清清一想到,今后不用再忍着金氏那身久病的恶臭,也不用再给一家子做饭洗衣,便没有几分伤心,反倒轻松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