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风霁瞧到,将头上的斗笠摘到了她头上,遮住了烈日的炙烤。
见她两条腿不安分地晃动着,怕她摔下去,忙一手揽住她,一手赶车,不再逗她,神情认真且无奈道:“马上午时了,日头毒辣,坐一会儿就快回里面去。”
娆娘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
望着比车厢里视野更开阔的风景,突然间,心情格外的好。
然车厢里,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的孟老夫人心情却没那么好。
望着车厢外的小夫妻,她神色晦暗,静静地在思考着什么,摩挲着衣摆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似乎在犹豫不决什么。
马车依旧慢悠悠地行驶着。
又一个傍晚时分,才终于重新上了官道。
官道口,孟老夫人的人早已在此等候。
“丫头,这一程多谢你们了。老身的马车也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辞别了娆娘二人,她重新回了自己的马车上。
但官道就只有一条,两辆马车还是一前一后地跟着,最后一同进了道旁唯一的一家客栈。
晚上,娆娘洗了个热水澡,穿着里衫站在开着条缝隙的窗口边,盯着楼下一个偷偷摸摸的身影,小声道:“夫君,你觉得莲蓉能为了她主子假意投靠别人,那会不会两头尖,为了别人反过来背刺她主子?”
没错,楼下那偷偷摸摸去了孟老夫人房间的人,就是丫鬟莲蓉。
两日来的互相试探,若说他们起初信了主仆反目的戏码,那在试探到曹覃的身手,以及面上不显,却无时无刻都在防着他们对他家主子不利的那一刻,就没人相信了。
因为曹覃此人,只听命于孟老夫人一人。
丫鬟莲蓉绝对命令不了他做任何事。
是以不难猜测,莲蓉下药,以及被赶走,都是他们主仆几人演给他们三人看的。
且以娆娘从老一辈那儿对孟老夫人的了解,这位孟老太太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
莲蓉若真早就背叛了她,一个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能下手的人,又岂会菩萨心肠地只把人丢回官道自生自灭?
如果她没猜错,早在茶摊之前,她就留意到了她,隐隐猜出了她是谁。
只是她还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