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防的就是这个。
毕竟谁家新婚燕尔的夫妻,不待在家中,会没事跑去千里之外的粟阳?
可惜千防万防,没防住程北望竟丢下了他那群穷凶极恶的山匪,闷不吭声地亲自去了粟阳。
娆娘沉思着,有些不解的地方,蹙眉看向燕风霁,疑惑道:“夫君,你说叶家的人都来了好些时日了,应当早就和他会过面了,而他既决定要去粟阳,为何不早些走,反而要等到咱们大婚那日才出发?”
总不能是想看她成婚吧?
娆娘有些不确定,但突然想到什么,刚想问燕风霁知不知道那日给她添妆的人都有哪些?燕风霁就已经知道她想问什么,低声道:“那日给你添妆的人里,有他的一份。”
程北望等到那日才出发,或许是真的单纯地想看她成婚。
不然抬妆礼的那些人,也不可能就是一些临时找来的普通百姓了。
那日他骑在马上看得最清楚。
娆娘听完,面色一怔,旋即恢复如常。
许是天意弄人吧!
他们姐弟,或许从当年分开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程北望可以为了报仇,不顾天下百姓的死活,不顾家国大义的安危。
但娆娘不行。
她从小所学所看的,都是祖父和无数清正大臣们,为腐朽不堪的大景生民,耗尽一生,呕心沥血立命开太平而努力。
如今大景才现那么一点清明盛世,她不知道便算了,既然知道了,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毁掉?
所以她的仇,无法殃及无辜,只会对准罪魁祸首。
见她陷入沉思,燕风霁伸手把她捞到车沿边上,低声问她:“要不要下车洗把脸?”
娆娘回神点头:“要。”
她两日没洗脸了。
燕风霁垂眸轻笑,将手里的信丢给走到他们旁边,正想问怎么了的沈重山手中后,将她扶下马车,也往小溪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