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傍晚,何书记把季春花送到村委会门口。
季春花很有礼貌的道别,何书记却带着几分不安,眼神来回来去的飘忽,“那,那咱今天就先这样。”
“季同志您回去以后,也跟您爱人段虎同志商量一下。”
“还有那个考学的建议,我也希望您能好好考虑一下。”
“您当年还那么小,就对文化有着那样强烈的热情...而且都没正经学过,光是扒墙头就能认识那么多字儿,我就是觉得怪可惜的—”
话音才落地,视线范围内就晃悠进一个贼彪悍的大体格子。
何书记猛地打了个哆嗦,连忙转身:“好,那,那你慢点啊季同志。”
“我就先回办公室去了。”
季春花不忍蹙了蹙眉,微微颔首,随后便转身往土道上走。
她视线下落,越寻思越觉得不对劲,这个何书记咋那么渗人呢?
搁办公室说话的时候,他不是一会儿看房顶,就是一会儿看她身后...
出来以后还是这样,一会儿瞅天一会儿瞅地。
怪吓人的...别是他的眼睛瞅得见啥别人瞧不见的东西吧。
...嗐。
瞅得见又咋了。
季春花撇撇嘴儿,无声叹息。
心话:我自己个儿都是死过一回的人嘞,还怕这些东西做啥。
她又不是坏人,才不害怕这些。
“诶诶,走道又不瞅前头!”
须臾,思绪被熟悉的声音打断。
季春花当即扬起脸儿,眼一下就亮了。
她咧嘴儿快跑几步迎过去,一把搂住段虎的胳膊,傻乎乎的乐:“你咋来啦?”
“是来接我的吗?”
段虎瞪她一眼,“不然呢?竟问这屁话。”
他越过她身后佯装无意的扫一眼,“刚...谁给你送出来的?”
“那,那姓何的是不?”
“嗯呢。”季春花点点头,扒着他略微踮脚,找他耳朵,“我...我知道这么说有点不太好,但是那个何书记有点怪怪的。”
“??”段虎瞬间板起脸,浑身紧绷,“什么玩意儿?咋就怪了,说!”
“...就,就他那眼神儿总往天上瞅,地上瞅的。有一点点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