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绒绒的眼睫颤动,忽的想起他刚才那句调侃。
他问她,他是她爷们儿,她是不是很美。
季春花永远都不会忘记。
出嫁的那天,才刚踏出季家的大门时,段虎就问过她这样的话。
她感受着热乎乎,滑溜溜儿,
觉得眼窝子里也开始发热。
眨么眨么眼,重新瞅向他,丰软透红的脸蛋儿写满了认真,
“我可美了。”季春花笑着泛出热泪,顺着眼尾落下。
“你记得吗?那天你娶我的时候就问过这样的话。”
“我可美啦,段虎,”
“你知道不,我... ...我嘴笨,脑子转的也慢。”
“很多事儿都是后来寻思的时候我才想到。哦,原来是这样的呀。”
“你说可爱是娘们唧唧的话,我真的感觉不是的,... ...跟,跟这个没有关系。”
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她的笑却越来越暖,越来越柔软。
“我只是觉得很美好。”
“嫁给你的那天,我觉得所有的东西都好可爱,好美好。”
说到这儿,她下意识地收手。
一双肉乎乎粉嘟嘟的小手儿开始掰扯,“唔,你驮我的那辆二八大杠很可爱,系在车头的大红花也很可爱,”
“外面围观的人也都很可爱。”
“那些,那些叶子都掉完了,光秃秃的树也都很可爱。”
“还,还有!”
季春花嘿嘿笑,露出洁白整齐的小牙儿,满足到不像话,“还有你,你是最可爱的。”
“你是最最,美好的。”
“就是因为有你,我那会儿才觉得,好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突然变得贼好、贼可爱!”
“... ...”段虎说不出话了。
直到季春花说完,他嗓子眼儿里都像是被啥彻底糊死了似的。
干涩,又灼热。
他不自知地烧红了眼尾,凶悍的眉眼间一片深凝,
漆黑的瞳仁剧烈地颤动。
须臾,伸出双臂死死地搂住季春花,将她嵌进结实又炙热的胸膛。
“... ...你,”他嘶哑着嗓子艰难却又努力地往外挤,
“你也,他娘的贼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