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连杨文珍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虽说她也不是没听过类似露骨的话,但到底也没有实际经验啊。
再加上这婶子还提到啥嫁不嫁人成不成家的,她就更不乐意听了。
杨文珍之所以在外头拼搏就是因为看透了,靠谁不如靠自己,她才不要别人跟她讲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
于是,便随口敷衍几句后也逮了个机会溜之大吉。
去找季春花接着刨坑了。
正式开始这个工作的时候才发现,俩人合作干起来最快。
其中一个人用铲子刨坑,另外一个再用铲子把边上的碎土啥的扒拉走,这样一个一个坑来,效率最高。
杨文珍知道季春花害怕被调侃,过去以后就立马转移话题。
她巡视四下,很快发现季琴病鸡一样的身躯,不忍笑道:“诶,春花,那婶子说的真没错,你那个继妹今儿脸白得都吓人!”
季春花闻此嗐了一声,情绪没啥起伏,“她打小儿就没吃过苦受过罪,挺正常的。”
撇开季琴心肝多黑这事儿,她其实也不觉得被宠着娇养,或是没吃过啥苦的人就不光荣,吃过苦的受过罪的就光荣。
各人有各命,各人有各福。
季琴错的,是她从来不珍惜自己的福气,不珍惜老天爷给她的好命。
踏实的日子不过,非得瞎作。
这才是活该。
杨文珍也唏嘘:“真是想不通,她搁家老实待着不好?非得上赶着搞劳动受罪来。”
“这不是没苦非得找点苦吃?”
刚说完,不等季春花回话她却马上想起啥,自问自答:“你瞅我这脑子,也是... ...”
“就冲她昨天那咋呼劲,咱也能瞅出来她到底是为着啥。”
“她哪儿是为了搞劳动来的,无非是为了往你身上黏糊,死皮赖脸地扒着你不放。”
季春花撩起眼皮子往季琴那边遥遥望了一眼,抿嘴窃笑,“我看呐,反正她这几天是没啥力气来烦我嘞!”
此言不假。
今天本来就冷,季琴那双手连凉水都没摸过,只攥着铲子没一会儿,手指头就都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