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晚饭的时候,他们全都聚在正屋,围着大圆桌吃。
孙巧云卷着饼子夹起块豆角,一愣。
随后放嘴里嚼了嚼,不忍嘟囔,“今儿这豆角咋择的这碎乎呢... ...”
段虎正跟审视似的一边嚼大饼一边瞪着季春花,听见这话想也没想,直接回:“我择的。”
“... ...哦,那就不奇怪嘞。”孙巧云乐着跟季春花揭段虎的老底儿,“春花啊,你可是不知道。”
“像择豆角这种细活儿要是给了虎子,那准给你干得烂遭的。”
“你都没瞅见他切土豆子嘞,就四刀。”
“那可真是老大的土豆块子嘞!”
“... ...嗯。”季春花脑袋都要伸碗里去了,哼哼似地干笑,“也,也没啥。”
“反正到肚儿里都是一样的。”
“呵。”段虎笑了,但不是个好笑。
阴阳怪气,讽刺至极。
“你呵个啥?”孙巧云一挑眉,挺着腰杆子斥他,“好好吃个饭整这破动静儿做啥?”
孙巧云“啪”地一声撂下筷子,满脸严肃,“我本来不想这两天儿说你,眼瞅着你俩昨儿才结婚。”
“但你非得逼妈,你就别赖妈在春花跟前儿不给你面子。”
“... ...我咋了我!”段虎不服气,满脸憋屈,哼道:“话都不叫人说了?”
“我呵呵还不行了... ...我气儿都不喘了才好!”他又愤恨地用力啃下半张大饼。
季春花瞅瞅段虎,又瞅瞅孙巧云。
她因为豆角的事儿也觉得心虚,便忍不住打起圆场,“没事的妈,他不就是这个性子么,我懂的,我都明白。”
季春花眉眼软乎乎的,全无脾气,甚至略显认真,“段虎就是嘴臭,心不臭。”
“我没觉得他这样有啥不好的,妈。”
她抿嘴儿笑道:“他一直这么活,哪儿有娶了我就要改的道理,那样的话岂不是太不舒坦嘞?”
“不碍的妈,以前啥样就是啥样,您甭说他嘞。”
“... ...你听听,你听听你媳妇儿多懂事,多替你考虑?”
孙巧云抄起筷子,连素养都忘了,直敲碗沿。
最后不容置喙地命令,“行,我别的先不搭理你,但你那称呼给我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