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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喀勒早早醒来,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试着活动身体,但就算他累得满头大汗,也只能颤颤巍巍地抬起一条胳膊而已。
这时杰登拿着早饭走了过来:“喀勒,你醒啦,来吃早饭吧。”
杰登扶起喀勒的身体,用勺子喂了喀勒几口粥。
“谢谢,杰登,你的眼睛……”
喀勒注意到杰登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红得吓人。
“没事……哈哈,不用担心,我没事……”
“……”喀勒艰难抬起手,轻抓着杰登的胳膊,“别自责,队长他如果还活着,一定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我,队长他就不会受伤,如果队长的胳膊没有被那植物划破,也就不会中了那花粉的毒,如果……”
“杰登。”喀勒抓着杰登手腕的手又紧了几分,“别想了,咳咳,别想了……”
看到喀勒这个样子,杰登也不好意思再自我惭愧,连忙帮助喀勒躺好,帮他盖好被子。
两人不再说话,但病房内并没有因为两人没有说话而变得安静,而是回响着其他病人的惨痛哀嚎。
“喀勒,你的伤口疼吗?”杰登看着一声不吭的喀勒问道。
“还好,我的直觉还没有恢复,可能过几天,疼痛感就会上来了。”
“每天听着其他人的惨叫,你不害怕,不难受吗?”
“……,可能是因为我已经在地狱边沿走过一遭了,我不害怕。但听着他们如此痛苦的声音,我很难受。”
“是觉得很吵吗?”
“不,我只是在想,人们已经活得很艰辛了,为什么临死前,还要这么痛苦呢?短短一天时间,一张病床上的人就换了两三个……如果有人能帮他们结束这样的痛苦就好了……”
“你这种想法,有着圣母一样的慈悲啊。喀勒,你说,医生们为什么狠心看着他们如此痛苦,却不帮他们解脱呢?”
“因为我们没有权力决定他人的生死。”多克忒医生走过来义正言辞地说道。
医生这一句话说得二人发怔。
“把他放在这吧。”多克忒指示着身后的医护人员,把一个浑身黑色斑点的人放在了喀勒旁边的病床上。
那是黑蚀症发病的病症,一般在这种时候,病人会痛不欲生。
等到全身发黑的时候,生命也就走到了头。
“杀了我吧,好痛啊!”那病人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