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萧家人的情况后,顾北笙抱着手机,开心的笑了起来:“你知道吗?跟你聊这些,我就想到我回到陆家的时候,家里人的反应,也跟你家人一样,以后萧家肯定把你当成宝贝一样,特别是你哥哥,他真的很爱你。”
“嗯。”虞初点点头:“我能感觉得到。”
聊了好一会儿,顾北笙看了眼通话时长,不知不觉过去半个小时,她眸光微沉,开始有意转到正事:“我大师兄跟老秦,好像也跟着你去了临城,你们碰上面了吗?”
“碰上了。”
“那他们现在人呢?”顾北笙迅速接着问道。
可虞初像快尽的牙膏般,半天挤不出来几句话,就算顾北笙问得再紧,她也只是沉默着,要不是顾北笙还能隐约,听到电话那头窗前的风声,真怀疑是电话信号断了。
半晌,顾北笙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也不绕来绕去,开门见山的道:“大师兄跟老秦在前往临城的路上,有跟我聊天,大师兄已经知道,你就是那天在地下泉救他的人,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
虞初情绪愈发的低落,其实从接到顾北笙电话的那刻,她就猜到了,二嫂迟早要提祁风的事,毕竟他们师门关系如何的好,她也曾亲眼所见。
但是虞初浑浑噩噩一整天,半梦半醒几回,也没有想清楚,如何面对这些问题。
可她也不想瞒着顾北笙,只是不知从何说起。
思索片刻,正要开口说话。
那头像是默契般,提前开了口:“是不是我大师兄有讲一些,惹你不开心的话?所以你在电话里,听起来闷闷不乐的,还不愿意跟我提这些事?”
话落,她只是换了口气,一副完全会罩着虞初的语气,接着道:“有什么事你大胆跟我说,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再不济,我也可以回去让我师父处罚他……”
“不,不用。”虞初一时心急,直言道:“他没有惹我,也没有说不负责之类的,他还说要跟我结婚,只是我自己不愿意。”
说完那瞬,虞初下意识的抿了抿唇,眉头轻拢起来。
她不笨,很快就意识到,这是顾北笙故意在诈她说话。
电话那头的顾北笙,轻笑着摇摇头,到底是个闷葫芦,还得想办法用话套她,不过,也从她的反应来看,她是在乎着大师兄的。
于是,顾北笙语气轻缓的说道:“我大师兄这个人吧,表面看起来,对谁都很冷漠,可是只有我们师门的人清楚,他的内心比任何人都要炙热,但凡是他认定的人,自然会付出百分百的真心跟热情去对待。
而且,我也听得出来,你对他是有感觉,为什么不肯给你们彼此一个机会?”
从得知虞初在地下泉舍身救大师兄,再加上后面刻意隐瞒,不难猜到,虞初对大师兄的心意。
越是遮掩,越是欲盖弥彰,藏得越深,越是说明虞初对大师兄,喜欢得纯粹。
从虞初开口,为祁风辩护的那刻,虞初就知道,她没办法再对顾北笙隐瞒,内心最深处的心事,早就昭然若揭。
她掀开唇角,自喉咙里发出的声音,犹如窗外洒落满地的枯叶,毫无生机:“我怕走上白老师的老路。”
因为她是由白惠亲手带大的,行为举止乃至思想,很大方面,都会受到白惠的影响,而她也一直对白惠的才华与学识,心生仰慕,视白惠为人生导师。
所以白惠所经历的人生,对她的影响,像是刻在骨子里的。
因为也只有她清楚,婚姻给白惠,究竟带来了多大的痛苦与折磨。
闻言,顾北笙恍然的松了口气,明白虞初心底的畏惧,只是浅浅淡淡的开口点拨着:“你太消极了,只看得到白女士的经历,却没有看到事情的另一面,你不能站在原地,只看着别人的人生,如果不愿意为自己的人生去尝试,我跟西洲也不会有今天。
最重要的,是你只需要确定自己的真心,既然喜欢,又为何不敢放手一搏?要是我大师兄,真的能给你想要的呢?如果因为你今天的怯懦,而错失原本可以幸福的人生,你岂不是年纪轻轻,就开始遗憾终身吗?!”
听顾北笙一席话,犹如当头捧喝。
虞初瞬间醍醐灌顶,仿佛萦绕在眼前的阴霾散开,她眸光微抬,扫到手机界面的右上角,盯着上面显示的时间。
她喉咙动了动,发出颤抖的声音:“还有53分钟,民政局就要关门了,我现在出发,还来得及吗?”
电话那头,传来顾北笙清铃般的笑声:“只要你想,就一定来得及。”
话音刚落,虞初来不及跟顾北笙说拜拜,直接将手机扔到床上,急忙从柜子里面,翻出一件厚重的大衣,简单的套在身上,连里面的睡衣,都没来得及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