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中,有一人,面如冠玉,鼻若悬胆,剑眉星眸,风度翩翩,一看就是贵族的世家公子。
那公子彬彬有礼,拱手道:“这位兄台,不知众兄弟马不停蹄,风尘仆仆,可是南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又觉得自己此问有些唐突,解释道:“哦,我们是要去长安的。”
耿纯考虑到他们只有三人,告诉他们也无碍,便道:“邯郸的王昌,自称是汉成帝之子刘子舆,昨日在赵王宫称帝了。”
“啊?王昌?刘子舆?”那年轻人一时噎住,本还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了。
“多谢兄台相告。”那年轻人拱了拱手道。
耿纯只抬了抬手,示意不谢。
三人中另外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道:“刘子舆既为汉成帝后人,如今应承正统,我等何必舍近求远,还跑到长安去。”
“就是,不如咱们直接去邯郸城,找刘子舆吧!”
“反正都是投诚,投谁不是投啊,我看这邯郸离咱们上谷又近,挺好的!”
那年轻男子听不下去了,恚【huì】怒打断道:“这是什么刘子舆啊,我看不过是个小丑,终不能成气候的。我们若是到了长安,与国家说明,渔阳、上谷的兵马,勇悍可用,然后求得使节,大约在途数十日,便可归至上谷。到时候,我们就是正规军,再去征发击骑,驱除小寇,必当摧枯拉朽,立见扫平。你们两位怎么能轻易就要去投靠那种宵小之徒呢?若是误投了匪人,族人都要跟着遭殃的!”
耿纯见这年轻人年纪不大,倒是思路清晰,明辨是非,心中顿时有了些好感。听他的话语,应该是上谷郡的富豪贵族公子,能不辞辛苦,千里迢迢去长安投诚,心中又多了些好感。
其余二人,见那位年轻人执意去投长安的更始刘玄,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笑着道:“对对对,耿少爷说得有理,是我们鼠目寸光。”
另一人也笑着应和道:“耿少爷赶紧吃吧,吃完了咱们好继续上路。”
“二位大人能想通就好。”那年轻人道。
听到这二人,称那年轻人为“耿少爷”,耿纯心头一颤,哟,还是本家,心中更多了些好感。不禁转过头来,悄悄打量这个年轻小伙。
年轻人也转过头来,二人正好四目相对,耿纯淡定地回过头来,继续吃东西。
那年轻人主动道:“刘子舆称帝,兄台却带着百人跑了出来,想必也不是那刘子舆的同道中人,不知兄台今欲去往何方啊?”年轻人刚刚已经透露出,自己不愿向刘子舆投诚之意,料想这位兄台,也不会反感自己所问之事。
“北方。”耿纯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向一个陌生人透露自己的行踪,话一出口,自己也有些吃惊。大概自己真的对这个年轻人,很有好感吧。
“哦,那我们就不同路了。长安在西边。”年轻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