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由乾将他们一行,引入县衙后方,他的居所。
很是热情地招待他们一行,特意将珍藏已久的一小块腊肉割下一半,精心切成丁状,熬制了半锅子香浓的肉汤,脸上因羞赧而泛起红晕。
“墨大人见谅。”梅由乾脸颊绯红,神情尴尬地挠了挠头,解释,“家中贫乏,未能提供更为丰盛的宴席。”
身为一县之首,却过得家徒四壁,捉襟见肘,乔惜心中感慨万千,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墨砚舟与梅由乾寒暄几句,让他不必拘礼。
梅由乾的夫人又从厨房中端出一锅稀粥:“诸位见谅,并非妾身舍不得米粮,实乃长风的地下水源苦咸,唯有搀入城外河中清水,方能勉强能入口。”
地下水源苦咸?乔惜听罢,眉头紧锁,目光闪烁,对于地下水源的问题产生了浓厚兴趣。
这也就能解释得通,长风县境内为何土地贫瘠,梅由乾尝试购置了种类繁多的种子,播种下地后却颗粒无收。
生活在长风县境内的百姓,无一例外眼睛周围浮肿,头发干枯,这都是盐分摄入过多引起的。
所以,长风县,极有可能地下有岩盐矿?!!
若真是如此,北齐便不用再每半年,花高价从北唐购置官盐,国库又少了一大笔支出,百姓们也人人都能吃得起盐。
墨砚舟瞳孔微缩,侧眸瞥向眼眸如星河般闪耀的乔惜,若真如她所想,这长风县,必定是争相抢夺之地!
他的视线扫过梅由乾,能将此事掩下这般久,实属不易。
长风的贫瘠与富贵,还真是福祸相依。
她好奇追问,“这地下之水,若经过蒸煮,是否能提炼出盐分?”
梅夫人闻言,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神色微变,不经意地投向丈夫一个求救的眼神。
梅由乾温和一笑,轻轻拍了拍夫人的手背,仿佛在安慰她不必担忧:“墨大人并非外人。”
他接着补充:“有关诸位在安云与古木的事迹,下官已有耳闻,想来您身边这位女子,定是当今圣上无疑。”
梅由乾的目光转向乔惜,语气中带着敬畏,又掺杂着好奇、期许交织的情绪。
墨砚舟轻笑,想来他们在安云的事迹传入梅由乾的耳中时,他便开始筹划今天的局面了吧?
如今看来,当真是万事俱备,乔惜这东风也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