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十几分钟之后，温芳才开口：“陆荷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陆荷是孤儿院奶奶的全名，这是直到她去世，李焱才知道的名字。

刚回家时候，李焱很不适应，只要周末就会去找她。

那时候陆荷总是凶巴巴的叫他下次别来了。

但李焱还是每个礼拜都会去。

陆荷最后是老死的，大概是好事做多了，无疾而终。

在春风中离开人世，十分安详。

“您跟奶奶之前就认识吗？”

温芳点点头：“认识，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她那时候是舞蹈院的老师，教过我。”

“奶奶没跟我们说过她过去的事。”李焱露出缅怀之色，“不过现在回忆起来，她对于我们的体态非常关注，每个孩子都得靠着墙壁矫正站姿，说是培养气质。”

“奶奶是为了什么不继续教跳舞了？”

“舞鞋上被人塞了刀片。”温芳叹了口气，“这种龌龊事在我们这一行很常见，竞争太激烈，训练强度又大，又不注重学生的心理健康。但陆老师不一样，她舞鞋里的刀片是被她老公亲自放进去的。”

“她老公为了给他的姘头扫清障碍，亲手毁了陆老师的事业。”

“这件事闹得很大，有一场外交场合的演出受到了影响。上层机构非常关注，派人来调查。”

“可陆老师却主动隐瞒了这件事，甚至还推荐了她老公的姘头参加演出。后来听说陆老师家境不好，她年轻时候能跳舞都是受婆家资助，这么做是为了报恩。”

“直到温珏被绑，我才跟她重逢了。”温芳笑道，“一个如此淡泊的女人，还是会被一群孩子气的七窍生烟。”

“不过她看起来真的很幸福。”

李焱看着窗外的湖景，叹息一声：“陆奶奶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眼看气氛差不多了。

温芳看向李焱：“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您说。”他收回缅怀之色，认真倾听。

“温珏被我养的太过阴沉了，过的并不开心。但我看她和你相处很轻松，可能是对池陌爱屋及乌吧。你没事的时候多找她玩一玩。”

“过去，我对她的约束太多，直到这些年我才想通。”

“我想让温珏自己选择未来的路，可我对她的影响太多了，她一直不敢对我说自己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