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逛了几家铺子,慕容怀月在殷淮安的催促下挑选了好些东西,最后实在拿不下了,殷淮安找了两个脚夫,让他们把东西送到将军府。
二人空下手来,慢悠悠地往回走着。
难得如此融洽和睦,慕容怀月也放松下来,四处闲看着。因着好久没出来,她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偶尔有不懂的便问两句,殷淮安也都耐心的一一回答。
途经一条无人的狭窄小路,殷淮安将她往身边带了带。氛围太好,慕容怀月禁不住幻想,是不是殷淮安对她的看法不再和之前一样,他们之间有了缓和的可能。
只是这想法刚浮现,一声陌生又熟悉的呼唤打破了这短暂的亲密时刻。
“怀月,孟怀月——”
那声音浑厚有力,慕容怀月以为自己听错了,顿了一下才停下脚步回身望去,一个壮硕男子正远远的向他二人快步走来。
孟怀月?殷淮安蹙眉,低头看向身旁一脸不自在的女子,问道:“你认识吗?”
慕容怀月敛下眼神,神色难堪地回避道:“我们走吧。”
殷淮安握住她的手腕,站在原地等那男子靠近,他得搞清楚这人到底是谁。
那男子在二人面前站下,看看慕容怀月,又打量起殷淮安,颇为质疑的语气问道:“他是谁?这小半年你去哪里了?”
见男子语气甚是亲密,殷淮安不可自控地扬眉,唇角不爽地抿紧,握住慕容怀月的手加重了些力道。
慕容怀月十分紧张,不断吞咽唾沫,腕上的痛楚愈来愈明显。她抬眼看去,用眼神祈求男子,希望他可以别多说什么。
可那男子才不管其他,只一个劲儿地拽着慕容怀月的胳膊不断发问:“你到底去哪里了?怎么不在暗巷了?我甚至都去凤凰楼找过你。”
慕容怀月脸色惨白,她试图挣开男子扣住她胳膊的手,可是她气力甚小,稍微一挣扎,也只有自己吃痛的份儿。
在旁边听了好一会儿的殷淮安大概清楚这两人的关系了,他冷嗤一声,睨着慕容怀月冷冷道:“怎么?他是你的恩客?”
那男子气势上被压了一头,自然不甘示弱,挺直腰板怒视回去,厉声呵斥道:“你又是谁?!”
“你也配知道我的身份?”
“管你是个谁,再大也大不过天去。”男子语气凶狠,边说边拽着慕容怀月,想要将她扯到自己身边。殷淮安神色冷峻,手一松,任由慕容怀月被拽过去。
还未等男子嚣张气焰升起,只是眨眼的功夫儿,一道银光闪过,一柄利剑横在他身前,与他不过毫厘之间,男子顿时大惊失色。
同样失色的还有慕容怀月,她抖着声音挡在男子身前,结结巴巴地劝说道:“淮、淮安,别、别杀他……求你……”
殷淮安脑袋一偏,讥讽道:“你为他求情?”
慕容怀月拽着男子要跪下,那男子却不明白为何,只是搂着慕容怀月不让她下跪。
慕容怀月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推了一把男子,自己跪在地上:“再过两日便是除夕,你留他一条命吧,求你了——”说着,她拽了拽呆愣在旁边的男子的衣袖,让他也跪下。
男子虽不爽面前之人,但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要拔剑杀人的,那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大丈夫能屈能伸,自然不能让小女子为自己求饶,想通之后,他便撩起衣袍,双膝一弯,跪在慕容怀月身边。
见他二人跪在面前,殷淮安更不爽了。
他高高在上地睥睨二人,半晌,还是将剑入鞘,背过身去,负手而立道:“回去后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他是何人。”
说罢,便径自离去。
慕容怀月不敢耽搁,起身踉跄着要追上,男子抓住她想要问些什么,慕容怀月回头看他,哀切道:“多谢你那段时日帮我,从今往后,你就当做不认识我。”
“为何?”
慕容怀月哪有功夫回答他,扭头追随着殷淮安而去。男子惊愕、落寞的眼神死死盯着那抹身影,直到消失在视线之中。
刚刚还相处甚欢的两人又回到之前那般了,慕容怀月难以自控地叹息,她跟殷淮安总共出来两次,每次都是乐尽悲来,真是让她备受煎熬。
其实她早该清楚的,一些东西再美好也是虚幻无影,像现在这般才是血淋淋的真实。她不该痴心妄想、有所贪图。
刚回到别院,云落迎上前,见殷淮安脸色不好,便思量着开口:“将军,刚才脚夫送过来的东西已经搁到小姐房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