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顾喜喜只知道安庆和是个既聪明又努力的人,加上他从小对耕种诸事耳濡目染,可能会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现在看来,安庆和竟还有些相对于当世超前的意识。
这一点就是难能可贵了。
顾喜喜看了几页,不禁面露微笑,轻轻颔首。
一旁擦桌子的张婶看见,好奇地问,“小安给你写的这东西很好吗?我看你瞧了一会儿,像是心情不错。”
顾喜喜抬起头,说,“的确很好,有点超出我预期。”
“他写的这些若能实现,我想做的事,能提早十几年完成也说不定。”
张婶虽然不太懂,可只要喜喜高兴,她就高兴。
“那可太好了,认识这么一个能帮到你的朋友,云岭县真没白去!”
“对,”顾喜喜含笑附和,“没白去。”
两人正说到开心处,忽听院子大门砰地打开,撞在内墙上。
张婶不高兴道,“谁啊,大白天的敢踹咱家门!”
她一边念叨,一边快不出去准备找那狂徒算账。
可顾喜喜并没等来张婶骂人,反而听见张婶慌乱的喊声:
“哎!小陈你怎么了?”
“喜喜!喜喜!快出来!!”
顾喜喜心脏骤然下坠,她想也不想地丢下方案往外跑。
出去就看见张婶跪坐在地上,双手托着已经倒地的慕南钊。
慕南钊双目紧闭,口鼻中开始有黑的血液流出。
顾喜喜飞快地紧闭院门,避免被其他人看见。
张婶被吓得够呛,带着哭腔问,“他怎么流黑血了,这要咋办啊!”
顾喜喜当然清楚原因。
慕南钊平时能生活自理,全凭老郎中帮他压制这毒性。
可这只是压制,并非真正解毒,所以毒性还是渐渐蔓延到他的脏器百骸。
用老郎中的话来说,毒性犹如洪水猛兽,总有压制不住的一日。
到那时,最后一次毒发,毒性汹涌,再也无法控制,便是中毒者的死期。
顾喜喜跟张婶合力将慕南钊抬到西屋。
其实这段时间就是慕南钊生命的倒计时。
老郎中闭门不出,就是在跟时间赛跑。
顾喜喜一直回避去想这些问题,可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慕南钊躺在床上,唇角、鼻孔有更多黑血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