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贾政面对官场的腐败展现出无奈

贾政一头雾水,就说:“来也是你们,去也是你们。既然觉得这里不好,那就都走吧。”那些长随满腹牢骚地离开了。

于是就剩下几个家里带来的人,大伙儿商量着:“能走的都走了,咱们走不了,得想个办法才行啊。”其中有个看门的,叫李十儿,他倒是不慌不忙地说:“你们这些没本事的家伙,急什么啊!我看着这些‘长’字号的人还在,没必要给他们出头。现在人都跑光了,等着瞧瞧我李十儿的手段,主子肯定得听我的。但你们得齐心协力,一起赚点钱,回家享受去;要是你们不跟我一条心,那我也管不了了,反正我能搞定你们。”

大家都说:“好十爷,您这么可靠,您要是不管我们,我们真是没救了。”李十儿说:“别等我出了力赚了钱,你们又说我赚大了,闹腾起来,那就没意思了。”众人忙说:“您放心,绝对不会有那事儿。就算赚的不多,也比我们自己掏钱强多了。”

正聊着呢,粮房书办就颠儿颠儿地过来找周二爷。李十儿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一条腿搁在椅子上,腰板挺得笔直,斜了他一眼:“找他干吗?”书办赶紧收了手,陪着笑说:“大人来了都快一个月了,这些州县的官员一见大人的告示,哪个敢造次,这会儿都还没敢开仓。要是漕运过了,咱们大人还来这儿干吗?”李十儿一瞪眼:“别胡说八道,我们老爷是说话算数的,说一不二。最近本来说要发文催粮,还不是我建议缓缓,才没发。你找周二爷到底啥事?”书办说:“就是想问问催文的事,没别的。”

李十儿一撇嘴:“越发胡来了,我刚才提催文,你就跟着乱说。别偷偷摸摸地说什么账目,小心我让大人把你打了,赶你走!”书办说:“我在衙门三代了,外面也有人认识,家里日子也能过,规规矩矩跟着大人升官也行,不像那些等着米下锅的。”说完,打了个招呼:“二太爷,我走了。”李十儿赶紧站起来,笑着:“这么不禁逗,几句话就急了?”书办说:“不是我急,再说什么,不是连累二太爷的名声了?”李十儿拉着书办的手问:“你贵姓啊?”书办说:“不敢,我姓詹,单名一个会。小时候也在京城混过几年。”李十儿说:“詹先生,我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咱们哥俩是一样的,晚上过来,咱们聊聊。”书办也笑:“谁不知道李十太爷你厉害,我一诈就吓住了。”俩人笑着分开,晚上书办就和李十儿聊了大半夜。

第二天一早,就去跟贾政汇报工作,结果被一顿臭骂。隔天去拜访客人,里头的人吩咐下人准备,外头的人也应答应了。等了好一会儿,准备工作已经搞了三遍了,大堂上却连个接鼓的人都没有。费了好大劲儿才喊来个人敲了鼓。贾政走出暖阁,站那儿喝道,却发现衙役只有一个。贾政也没多问,走到台阶下上了轿,又等了好一会儿轿夫才到齐,这才出了衙门,炮声却只响了一下。吹鼓亭里,鼓手就一个,吹号筒的也就一个。

贾政火大了,说:“平时都挺好的,今天怎么这么不靠谱?”抬头一看那些执事,也是歪歪斜斜的。拜完客回来,就把误班的叫过来要打。有的人说是因为没帽子,有的人说是号衣当了,还有的说是因为三天没吃饭,抬不动。贾政气得打了几个,后来就算了。

隔天,管厨房的上来要钱,贾政就把带来的银两给了他。之后,他感觉事事都不顺心,比在京的时候麻烦多了。没办法,就叫来李十儿问:“跟我来的这些人怎么都变了?你也得管管。现在带来的银两都用光了,俸银还早,得让京里送来。”李十儿说:“老爷,我天天都在说他们,可这些人就是没精神,我也没办法。老爷说要从家里取银子,取多少呢?我听说节度衙门这几天有生日,其他府道的老爷都送了上千上万的,我们到底送多少?”

贾政一听就急了:“怎么不早说?”李十儿笑着说:“老爷最圣明了。我们刚来,跟别的老爷也不太熟,谁会告诉我们?他们巴不得老爷不去,好想老爷的美缺呢。”贾政生气地说:“胡说!我这官是皇上给的,不给节度做生日,我就不做这个官了!”李十儿笑着回答:“老爷说得对。京里离这儿远,所有的事都是节度奏闻。他说行就行,不行就挨不住。等我们反应过来,已经晚了。老太太、太太们哪个不希望老爷在外头风光地做官呢?”

贾政一听这话,心里门儿清,就问:“我正想问你呢,怎么不早说?”李十儿苦笑着回答:“我哪儿敢啊,老爷既然问了,我不说就是没心没肺,说了又怕老爷您生气。”贾政不耐烦地说:“你只管说,说得好听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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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十儿叹了口气:“那些书吏衙役,哪个不是掏钱买官的,谁不想发家致富?都是为了养家糊口嘛。自从老爷上任,也没见为国家出啥力,反倒名声在外了。”贾政好奇地问:“民间都怎么说?”李十儿说:“老百姓都在传,‘新官上任三把火,越吓唬人越想捞钱。州县官儿害怕了,就得多送银子。’收粮的时候,衙门里故意说,新道爷的法令严,不敢明要钱,但这样一来二去,那些乡民宁愿花点钱,早点解决问题。所以大家都不说老爷好,反而说老爷不懂民情。就是老爷您最铁的哥们儿,那也是因为会来事儿,上下和睦,才混得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