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跟我走。”
“走个毛线啊!你这个鬼样子!你让我跟你去哪儿啊!”我瞪他,“你连这个门都出不去!你先把你的伤养好再说!”
他靠坐在门口的地板上,喘息着低低笑,“我当你默认了!”
他似乎很开怀,从刚刚到现在,他就一直在笑。那种快意恩仇的笑容。
“疯子。”我低低骂了一句,“一会儿士兵就会找来这里,你要躲躲。”
我住的小院儿距离暖阁并不远,靳安穿着宁派冬款军装,趁着暴风雪肆虐的长夜潜入府中。
这个时候,外面守门的士兵根本站不稳,暴风雪大到能刮起一个人,士兵们也纷纷避风头。仅仅站在院内的墙根底下,鹅毛大雪遮蔽了视线。
这是千载难逢的搞事机会,若不是他身上有伤,恐怕他能借机掳走我。
许是伤太重,刚刚又大幅度接住了我,将伤口大面积撕裂了,导致他没能带走我,仅仅将我带回了所住的小院,便仿佛花光了力气。
他应该对我在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才会在大暴雪的夜里,跋涉而来。将我稳稳当当带回。
外面传来士兵凌乱脚步声,依稀听见有人高喝,“这里有血!血迹!”
我打开衣柜,慌忙将靳安从地上拽起来,“又给我找事!我真服了!”
我自己被囚禁的事情都还没解决,转而还要保护靳安不被发现,这男人每次出现都给我惹一堆麻烦!
“怕什么。”他站在衣柜前不肯进去,转脸看我,“我有后手,你……”
不等他说完,我一脚蹬他在屁股上,将他踹进了衣柜里。
“我靠。”他猛“嘶”一口气,双臂撑在衣柜内的木板上,怒视我,“你他妈能不能轻点!”
“别出声!”我飞快关上衣柜门,拿出抹布擦掉衣柜上的血迹,随后用刀在自己腰际和大腿上划出两刀深深的血槽子,又在肩膀上扎了一刀,任由鲜血染红白色裙袍。
怕被人发现伤口是刀扎的,我特意将刀刃旋了一圈,飞快在地板上抹了抹土按压在伤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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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人踹开的时候,我一副凄凄然的样子趴在地上哭,是真的疼哭了。
妈的。
好疼。
靳安这个麻烦包,尽给我的生活添乱。
我哭着看向门口追来的士兵,“我受伤了……流了好多血,给我叫医生来输……”
话没说完,便僵住了。
只见敞开的大门外,士兵顶着风雪列队,宁乾洲披着宽厚的黑色大氅,手中攥着黑色手帕,缓步出现在我的房门口。
四年,他头一次来。
在这样暴雪夜。
积雪落在他肩头,寒风冽冽翻起他袍子的边缘,他眼眸冷彻,高高俊俊走进房间。居高临下,注视我。
我吓住了。
以为会是士兵沿着血迹一路找来,万万没想到宁乾洲也会来。
心脏都仿佛凝固了。
祈祷靳安那家伙别失血过多晕倒了,若是摔出衣柜,神仙都救不了他。
宁乾洲来到我面前,他锐利视线扫视了一圈我房间内的构设,在他开口之前。
我哭出声,“我死都不跟你睡一块儿!就算是爬,我也要爬回来!”
他眼眸如渊俯视我,原本神情波澜不惊的,听及此,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