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驾何必伪言欺之。金罗宗傅真人幼时,其母葬身妖腹,他也因此极其痛恨妖魔异类,又怎会让你为他看守洞府?分明是狡言诈我,另有可图。”
裴元正心下悚然,暗道这妖人诡计多端,同时他也赞叹于庞真人博闻广识,居然连万载以前的先人秘事都一清二楚。
此时,裴元正已然消磨掉法旗上最后一丝污秽之气。
庞无尘估摸着时间,再次开口道:“或许尊驾来头不小,但如今也不过灵真境界,我等三人还不至于束手就擒。”
闻言,阐渊道人脸上杀气骤起,如寒霜忽至,冷彻心肺。随即大喝一声,倏地跃起,地面青砖碎裂,整个洞府也为之摇晃,像是地龙翻身、山神锤鼓。
烟尘散去,张显只见一只高约两丈、稍显虚幻的丑陋蟾蜍正趴伏在地,猩红长舌吞吐不定,后背数个鼓包,隐约可见乌黑之物在其内流淌翻滚。
血色双眸转向三人,被其看了一眼,顿觉遍体生寒,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
庞无尘双眼微眯,大袖陡然扬起,往前一挥,霎时之间,一道凶煞绝伦的煊赫刀芒扬起,斩破大气,直奔而来。
那蟾蜍肚中“呱呱”两声,身上猛然爆发出一道墨团似的黑雾。那森寒刀气从那黑雾之上一透而过,闪了一闪,居然横穿而过。
见状,庞无尘霜眉微皱,盯着那团黑雾不放,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黑雾依旧在蠕蠕而动,不旋踵,一阵剧烈翻滚,随后又见那蟾蜍显身而出,其鼻翼微动,使力一吸,黑雾便化作一线,钻入它鼻窍之中。
裴元正见庞真人一击无果,连忙催动起手中法旗布下雾障,接着又拿出那口装水盂盆,往上一抛,祭出一滴色泽暗沉发黑的水珠,打入漫天雾气之中,雾障随之肉眼可见的浓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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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这盂盆,并非只是简单的盛水装河之能,而是能将盂内之水提炼成一种灵水。这灵水可谓之妙用无穷,但一旦脱离容器便会无可逆转的发散,直至彻底消失。
历经一甲子时光,又往其中灌入数种宝药灵液,这才堪堪催炼出一滴灵水,如今见此妖凶威滔天,他只好强忍心痛一并祭出。
张显立在一旁,刚才他已吞服下数枚回复丹丸,内气逐渐充盈起来,他心念一转,悄然拿了个法诀,默默闭目运转起内力。
那蟾蜍腹部微涨,闷闷响了两声,口中猩红长舌卷向三人,裴元正连忙引动法旗,四周云雾翻滚不停,化作一道道灰白锁链迎面而上。
一时间,恶风黑雾旋动,漫天飞沙走石,双目几不能视物。
得到那滴灵水加持,法旗威力凭空涨了三分,居然挡住了蟾蜍一口长舌,让其毫无寸进。
同时,裴元正也感应到那滴灵水正急剧被消耗,心里咯噔一声,沉声开口道:“这妖物力大势沉,恐是抵挡不住多久。”
或是看出这雾气锁链后力不继,那妖物攻袭越发猛烈,不过数个呼吸间,雾气锁链已是溃散大半。
此刻,张显猛然睁开双眼,长笑一声,只见一道灿灿火光从他身后盘旋而起,像是大日初生,炎炎堂皇之气扑面而来,他伸出手指,向前一点,喝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