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自杀

傅文佩得知二公主已经抵达嘉陵关后,内心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以至于一直躲躲藏藏,根本不敢露面。

而聂允虽然绞尽脑汁想要想出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来应对当前的局面,但始终未能如愿以偿。因此,她暂时还没有去主动寻找傅文佩。然而此时此刻,聂允不得不思考要不要保住傅文佩这个问题。

依照聂允的性格,她绝对无法容忍任何叛徒的存在,更别提像傅文佩这样胆敢将国家机密泄露给其他各国的罪人了。可是傅文佩毕竟是傅商言的亲生母亲啊!如果聂允对这件事不闻不问、袖手旁观的话,那么傅商言日后必定会对她心生怨恨。

正是出于这方面的顾虑,聂允才决定提前将此事告知傅商言,目的就是让他能够有所心理准备,不至于事发之后太过措手不及。

聂允依靠在案几上,而傅商言,则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安静地趴在聂允那温暖的怀抱之中。

突然,聂允打破了这份宁静,轻声说道:“晚上我要去一趟庆渝王府,你和我一起去吧。”

听到这话,原本闭着眼睛享受这片刻温存的傅商言猛地睁开双眼,疑惑地问道:“你去做什么?难不成……你真的打算帮二公主去说服庆渝王?”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和不解。

聂允微微一笑,温柔地回答道:“我这次前去是为了落实修堤坝的事情。”

傅商言皱起眉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聂允,忍不住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去管修堤坝的事?”他实在想不明白,在如此复杂的局势下,聂允怎么还能把精力放在这种看似微不足道的事务上。

然而,聂允却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说:“不管我现在有没有心情,这件事情总归是要去做的。否则,如果我对此不闻不问,反而会让人觉得我很可疑呢。”说着,她伸出手,心疼地抚摸着傅商言那张英俊却略带愁容的脸庞,仿佛想要抚平他心中的忧虑。

傅商言感受着聂允指尖传来的温度,心里不禁一暖,但眼中的担忧之色依然没有褪去。他知道聂允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可还是忍不住担心她此去会遇到危险或者麻烦。

“将军,将军,不好了!”门外忽然传来罗天惊慌失措且异常焦急的呼喊声,这喊声犹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打破了屋内原本的宁静氛围。

聂允闻声心中一惊,连忙将怀中的傅商言小心翼翼地扶正坐好,随即脚步匆匆地走向门口,并迅速打开房门,一脸急切地问道:“什么事?”

罗天站在门外,先是目光飞快地扫了一眼聂允身后虚弱的傅商言,然后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才开口道:“将军,首辅和她的夫郎……他们自杀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聂允惊愕得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之色,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她猛地转过头,视线再次落在傅商言身上,却发现此刻傅商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整个身躯也像是失去支撑般软软地瘫倒下去。见此情形,聂允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紧紧抱住即将倒地的傅商言,同时扭头冲着罗天大吼一声:“说清楚!”

罗天被聂允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浑身一颤,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惊恐与慌乱,缓了片刻后才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属……属下刚才拿着一些点心准备送去首辅大人的院子里,谁曾想刚一进门就瞧见首辅大人和首辅夫郎已经在上吊自尽了。”说完,罗天不禁打了个寒颤,似乎脑海中又浮现出当时所见到的恐怖画面。

聂允无暇顾及罗天此时的恐惧心理,她抱着傅商言快步走到床边,轻轻地将其放置在床上躺好。紧接着,她转头看向罗天,神情严肃地嘱咐道:“照顾好他!”交代完毕之后,聂允不敢有丝毫耽搁,转身便急匆匆地朝着西苑方向疾步走去。

西苑此时被众多下人紧紧围住,气氛显得异常凝重而压抑。只见魏青面色冷峻地站在一旁,他已然将那两人轻轻地放了下来,并小心翼翼地安放在地面之上。随后,他又取来数块洁白如雪的布幔,轻柔地覆盖在了这两人身上。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原来是聂允到了,众人见状,忙不迭地向两旁退让开来,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

聂允步伐沉稳地走上前去,来到那白布覆盖之处。她深吸一口气后,缓缓伸出手去,轻轻揭开了那块白布。刹那间,首辅夫妻二人那毫无生气的面容便清晰地呈现在了眼前。望着这两张熟悉的面孔,聂允心中五味杂陈。她实在难以揣度首辅当时究竟是作何想法,但想来恐怕连他自己也深知此番已是东窗事发,一旦落入大公主和二公主手中,他们夫妻俩定然不会再有安稳日子可过。更何况,如今此事还牵涉到了傅商言与瑾涯,若稍有不慎,自己极有可能会受到牵连。如此看来,她这般做法或许真的就是当下所能做出的最佳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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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聂允不禁重重地叹息一声,然后慢慢站直身子,环视一圈周围的众人,沉声道:“准备后事吧,不必大肆操办。一切从简。”说罢,她再次深深看了一眼那白布下的身影,转身默默地离去,只留下一众下人在原地,开始忙碌地筹备起相关事宜来。

府内一片肃穆,下人们忙碌地筹备着白事。没过多久,门头之上便高高悬挂起洁白如雪的布幔,随风轻轻飘荡。整个府邸之中,无论是主人还是仆从,皆身着素缟,头戴孝巾,满脸悲戚之色。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与车辙滚动之声。只见二公主、庆渝王以及兵部尚书严真卿先后抵达。他们一下马车,便朝着府内走来。

此时,聂允和傅商言早已守候在灵堂之前,恭迎前来吊唁之人。而瑾涯则在一侧安静地盘腿而坐,口中念念有词,正在虔诚地诵经超度亡魂。

“逝者已矣,节哀顺变。”庆渝王走上前几步,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聂允的肩膀,满含关切地安慰道。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二公主和严真卿竟然从头到尾未发一言,甚至连半句安慰之语都未曾吐露。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眼神冷漠地看着四周。

此刻的傅商言,面容憔悴不堪,原本俊朗的脸庞如今布满了疲惫与哀伤。他那双眼眸更是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变得黯淡无光。聂允望着眼前如此模样的爱人,心中犹如刀绞一般疼痛难忍,但此时此刻,她却茫然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做才能稍稍抚慰他那颗破碎的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前来吊唁的宾客们逐渐散去。夜幕已然深沉如墨,万籁俱寂。唯有灵堂之内,仍亮着微弱的烛光。傅商言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默默地往火盆中添加着纸钱。火苗跳跃间,映照着他那张苍白而又落寞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