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小姐喜不喜欢。
“好看。”
秦霜梨捏着那块小孩布料,笑了。
小主,
绿竹的手艺还是那样好,随便绣什么都好看。
绿竹被夸,更是开心了。
她想,从现在开始,她每天都做些小衣服,到小主子诞生时,就有许多衣服可以穿了。
这边主仆二人准备用晚食,那边的解洄州刚醒。
他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整个人瞬间警惕起来。
这是哪里?
他为什么在这里?
阿梨呢?
他的阿梨呢?
男人一瞬间就下了床,可不等他站稳,他差点因为后背的疼痛摔下。
他上半身完全赤裸,凉意侵袭他的肌肤,他浑身却像是被火烧一般的疼。
“你起来做什么?”
“快躺下。”
一个药童听见声响跑了进来,他忙要去扶人,可很快就被解洄州推开了。
他不需要人扶。
“我夫人呢?”
阿梨可千万不能出事。
他的阿梨呢?
“你干什么?”
“命不要了?”
他身上那些被烧坏了的肉刚挖下来不久,他必须静养。
“我夫人呢?”
素来还算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阴鸷无比,他眼中的杀意尽显。
再拦着他,他不介意杀了他。
“你夫人在小隔间呢!”
瞎眼老大夫走了进来,他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了争吵声。
这个小伙子,脾气怎么就那么坏呢?
解洄州面色难看,唇色更是发白,他捂着心口,往小隔间去。
一具焦黑的尸体果然躺在那,他的心顿时揪疼了起来。
这么冷的天,他竟没陪在阿梨的身边。
她的身上仅有一层白布,她该冷了。
解洄州扯开白布,他弯腰就要将人抱起,他带阿梨去找大夫。
这个大夫治不好她,他就再找一个。
他就不信,没人能救阿梨。
“你不能走。”
“药钱都还没付呢!”
他身上那么多的烧伤,他知道救他有多费劲吗?
解洄州被拦,面色更是阴冷,后来,他从自己的衣内拿出了二两碎银。
这几乎是他所有的家当了。
“于谦,莫说了。”
瞎眼大夫阻止药童开口,他的夫人死了,他受不住也情有可原。
“走吧,早些将你夫人安葬了吧。”
“老夫不收你银子了。”
这银子,就让他给他夫人买一副好棺材。
解洄州从不欠旁人的,他将银子放下就走了。
“师傅,他的伤还没好呢!”
药童有些担心地望了出去,好歹救人救到底,怎么能让人就这样离开?
“于谦,你又该如何叫醒一个执着的人?”
老大夫摇头,继续去捣药了。
情爱,最是磨人。
解洄州走出医馆之后,他恍然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他该带阿梨去哪里呢?
他们的家,都烧没了。
他连给阿梨一个避风的地方都没有。
男人面色发白,每走一步,他的身上就像是被撕开一样。
好疼,可没心疼。
“阿梨,我带你回家。”
天黑了,也很冷,他带她回家。
解洄州此前从没觉得自己那间茅草屋是家,后来阿梨住进去了,他就知道,他有家了。
可这个家,如今只剩下了灰烟。
唯一还活得好好的,也只有院中那棵树了。
“阿梨别怕,我一定会将我们的家复原的。”
他们还会有家的,只要她快些醒来。
“阿梨,你还没有睡好吗?”
她已经睡了好久了,怎么都不醒?
“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都是我不好,居然睡着了。”
“阿梨是不是冷了?”
她肯定很冷,身上都没有丝毫的温度。
她定是冷了,所以才会自己回房睡觉。
都怪他喝太多酒了,醉得不省人事,阿梨定是叫不醒他,所以只能自己回去睡。
而她也醉了,脑子迷迷糊糊的,这才让房子起了火。
解洄州越想越懊恼,他将一切的过错堆在自己身上。
秦霜梨要是知道人这样想,她都要拍手叫好了。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解洄州这么会想。
此刻少女早已睡着,而解洄州,他的眼中盛满了泪水,却迟迟没有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