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往上面打报告,帮你说说话。这么点儿破事儿,至于么?”
郑先勇急的不知道怎么好,只能往上面找人。
“叔,你可别,这事儿你别出面,你要是出面的话,怕是要把你也牵连进来。”
盛希平一听,赶忙拦住了郑先勇。
“这事儿是我们考虑不周,跟场里、跟郑叔你没关系,不能把你扯累了。”
当初他就说过,不行,容易出乱子,都不听。
盛希平是重生过一回的人,见识过这些事闹得多魔幻,有眼下的结果,也不算意外。
主要是,这两年盛家、盛希平,确实是风头太盛,惹人眼红。
不管什么年月,那种恨人有笑人无的小人,都存在。
这种人就像阴沟里的蛆虫,本身没多大本事,但是特别恶心人。
“那你说怎么办?”郑先勇想不出别的主意来,头发都快抓没了。
“叔,我也没办法了,不行的话,那我就辞职不干得了。所有责任我一个人担着,不能再连累旁人。”
周明远那头还好说,顶多就是个批评警告啥的。
反正调盛希平去局里的事情,还只是个提议,没有具体落实,问题不大。
毕竟周明远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他上来这两年,干了不少实事儿。
不可能因为这点儿小事,就把他拿下来。
主要是周青岚那头,这要是真的把工作丢了,周青岚这四年的大学不就白念了么?
盛希平和周青岚才是这件事的主要责任人,真要是追究起来,确实跑不了。
所以盛希平的意思,豁出去他一个,保住周青岚的工作。
他下来干啥都行,养家糊口不成问题,可周青岚下来能干啥啊?这年月可不流行补习班。
“不行,不行,这不是胡闹么?多大的错儿啊,还至于把工作不要了的?
你看现在招工多难啊,你没了工作干啥去?真打猎啊?可别,那不长远。
你爸你妈知道,能让你气死。
再说了,那加工厂是你一手支应起来的,你要是撂下不干了,别人玩不转。”
郑先勇一听就急了,这哪行啊?开除盛希平,加工厂那头谁主持?
“叔,这事儿不行也得行,我和莪媳妇,总得有一个人出来负责,我不能让她没了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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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加工厂,现在已经步入正轨了,我就算是下来,也不能立刻就撂了挑子。
我肯定帮你找个适合的人接手,你看行么?”盛希平知道郑先勇的顾虑,于是向他保证道。
郑先勇左思右想,还是不同意,可盛希平心意已决,谁说也没用。
于是回到厂里,立刻就打了辞职报告,然后坐车去了松江河,直接把报告递到调查组那里。
盛希平在报告中写的很清楚,一切都是他的责任,既然领导要追究,那就追究他一个人。
他主动辞职不干了,也算给其他人一个警告。
局领导班子,还有调查组开会讨论了几次,最终决定,通过了盛希平的报告。
只追究盛希平一个人的责任,周明远立刻恢复工作,周青岚的工作也保留。
盛希平也成了,松江河林业局第一个丢了工作的人。
当然,因为这事儿,周明远和王春秀把盛希平好一顿训。
可事情已成定局,说啥都没用了。
周明远也只能拜托人,暗地里打听,究竟是什么人写的信举报,这人太特么损了。
松江河这边事情解决,盛希平立刻赶回林场,结果一进家门,迎面是盛连成手里的笤帚疙瘩。
“我让你主意正,这么大的事儿,你不跟我们商议,你自己就决定了?
那可是你的工作啊,别人为了工作打破头,想抢都抢不上,你可到好,说辞你就辞了?
铁饭碗就这么丢了?没了工作,你能干啥?”盛连成是真的急眼了。
在他们那一辈人的心里,有个工作是吃公家粮,一辈子都有了着落,生老病死,都有国家给管着。
没了这工作,往后可咋整?
“爸,你消消气儿,别上火,这事儿我也是逼不得已。
我要是不辞职,我、我老丈人、我媳妇,我们仨的工作都要受牵连,这样舍出去我一个,保住他俩。
只要我丈人还在局里当一把手,我干啥还挣不着钱啊?”
盛希平一把擎住了老爹的手腕子,将笤帚疙瘩抢过来扔一旁去。
“爸、妈,你们放心,我就算没这工作,也饿不死。”盛希平扶着盛连成坐到炕沿上,好声安慰。
“狗屁,没工作你能干啥?
种地?咱家就那么四五亩小片荒,种那点儿玩意儿能干啥?
打猎?那都是偏财,老把头赏你这口饭,你能挣着钱,老把头不开眼,你进山啥都遇不上,能挣着啥钱?
我就问你,你说,你没了工作能干啥?”盛连成怒气未消,气哼哼的说道。
“爸,谁说我要种地打猎了?我这几年攒下了不少本钱,随便倒腾点儿买卖啥的,不少挣。
你们放心吧,肯定没问题的。”
盛希平本来也没对那工作多么上心,当时没有别的出路,顺势招了工先干着。
这两年倒腾木头,盛希平就嫌这工作拴着不自在,动了要辞职的念头,只是没说而已。
再过十年八年的,林业局效益差、不景气,好多人都没工作。
到那个时候,想干啥就晚了,还不如现在辞职了去闯荡一番,趁着风口,干啥都比上班挣的多。
“把你能耐的?你好倒腾买卖?你那是投机倒把,当心把你抓起来。”盛连成一听这话,更生气了。
“爸,你现在说啥都白扯,我这边俩闺女已经好几个月了,工作我也辞了,这事儿已经成了定局。
我这么大个人了,有儿有女,我知道自己该干啥,就不用你跟着操心了。”
在松江河挨丈人训,回家了差点儿挨爹打,盛希平也不是啥好脾气的人,索性一甩袖子,转身回西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