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位身着女仆装的女佣打开门缝,疑惑的看着朱传仁和老谭:
“你们找谁?”
哟~还会讲中文。
“冒昧打扰,请问阿加特先生在家吗?”朱传仁表现的很有礼貌,微微欠身道。
“在的,你们是?”
“他的朋友,还请通报一声。”
“好的~请稍等!”
女仆很谨慎,没有把人请进去,而是先关上房门才去请示。
等了能有五分钟,就在朱传仁快要不耐烦的时候,房门重新打开,女仆微笑将二人请进去:
“请进,先生正在洗漱,稍等片刻,喝点什么?”
“有咖啡吗?”
朱传仁二人一夜没睡,需要咖啡振作精神。
“好的,二位请坐,咖啡马上就来。”
小主,
这是一座典型的巴洛克风格豪宅,内部装饰十分华丽,大量的彩绘及水晶灯饰,将内部装饰的美轮美奂,有种置身香榭丽大街的既视感。
坐在布艺沙发上,朱传仁没什么心情打量,眯着眼盘算着一会儿如何跟阿加特对话。
这时,女仆送上咖啡,还有几块点心。
朱传仁道谢后丝毫没有顾忌,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咖啡和点心,那吃相就跟好几个月没吃过饭一样,风卷残云,把女仆都震惊了。
“额~那个,要不再给您添一些?”
“不用了,谢谢~”朱传仁放下咖啡杯,用手帕擦了擦嘴角,随后静静的等待起来。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楼梯传来脚步声,一身宝石蓝色天鹅绒西服的白人从楼梯上走下来。
对方身形挺拔,肩膀宽厚,看起来能有一百八十六公分的样子,带给人极强的视觉冲击力。
只不过随着他走来,一股难以言明的味道扑面而来。
刚刚从欧洲回来的朱传仁,知道这是白人身上特有的臭味,典型的进化不完全。
不过他掩饰的很好,并未被人发现他的异样。
“我不记得我有华人朋友!”对方一开口就带着强烈的傲意。
虽然腔调让人牙碜,但能听懂,朱传仁松了口气。
他来的太匆忙,忘记带翻译,也是到了门口才想起来。
幸好对方会讲中文,由此可见这个阿加特是有备而来。
“阿加特先生说笑了,以前没有就没有了,以后可以有。”
他的话有些绕,阿加特那半吊子中文还不足以理解这个程度,拧着眉头问:
“说简单点,我听不懂。”
“意思是,我们以后可以做朋友,只要你愿意,阿加特先生。”
“我想没这个必要了吧?”阿加特装模作样的拽了拽西服衣领,显然没把朱传仁放在眼里。
随即坐下来,拧眉问道:
“作为一名绅士,你不应该主动介绍下自己吗?”
朱传仁心中腹诽:老子跟你绅士的着吗?
吐槽归吐槽,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做了介绍。
“原来你就是那位朱三少爷?”
说这话的时候,阿加特脸上带着嘲弄,显然没把朱传仁的名讳放在眼里。
“正是在下,不知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阿加特董事?有的话还请说出来。”
“没有得罪我,但你得罪的是伟大的高卢雄鸡,你用你肮脏的金钱,腐蚀了一名有一名来自高卢的绅士,实在罪不可恕!”
阿加特毫无预兆的暴怒,指着朱传仁的鼻子一顿臭骂。
朱传仁神色一凛,知道这事儿恐怕没法善了,既然如此,那他也不装了: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要知道这里是华夏,不是你的祖国。”
“你居然敢威胁我?”阿加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是又怎么样?阿加特董事,我本带着善意二来,但你却将我的善意扔到地上,狠狠的踩碎,既然如此,我也不用给你留面子了。”
阿加特气笑了:
“好,很好,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给我留面子!”
“拭目以待吧,对了,别怪我没给你提醒,如果你继续针对我,以及任何商社,还有康德董事,那么后果你一定承受不起!”
说完,朱传仁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阿加特的家。
与其被人赶走,还不如自己主动走。
不管背后如何暴怒的阿加特,朱传仁上了车后,脸色阴云密布,随时随地都有一场暴雨降下来的既视感。
“三少爷,咱们去哪?”
“去找康德!”
“是~”
康德家离这儿很近,一脚油门就到。
老谭上前叫门,等了好一会儿,睡眼惺忪的康德打着哈欠来开门。
见到朱传仁的脸,愣了一下,惊喜道:
“你回来了?”
“看起来你的状态还不错,没有因为这点打击就颓废下来。”
康德耸了下肩:
“这点打击还无法击倒我!”
“那我就放心了,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进吧,随便点,都是朋友,不过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康德给他倒了杯水,随后坐在朱传仁对面。
“事实上,我刚从阿加特家里出来。”朱传仁如实道。
“我一猜你就回去找他,结果肯定令你不满意吧?”
“那就是个被惯坏了的蠢货!”朱传仁给予精准的评价。
“哈哈~没错,就是个巨婴罢了,不过你也别小瞧他,人家的背景很深厚,反正我是惹不起。”
康德自嘲了一句,随后道:
“所以,你想好如何破局了吗?”
“两个办法,要么咱们低头认怂,然后夹着尾巴滚出法租界!”
康德摇了摇头:
“我才不要呢,只有在租界,我才是受人敬仰的康德董事,去了别的地方,什么都不是!”
这人还真有自知之明。
“那就只有第二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朱传仁上身前倾,示意康德附耳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后,就见康德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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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
朱传仁恢复坐姿,神态悠然,摊开手道:
“你觉得我疯了吗?”
“但你怎么敢啊?那可是,那可是”
“有什么不敢的?别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他父亲想要报仇,总不能把部队开到华夏来吧?就算他有这个能力,你敢保证你们国内那帮大老爷们,会允许他这样做?”
康德张开嘴巴,眼睛瞪得溜圆,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若想成大事,就不能瞻前顾后,你应该很清楚,阿加特不死,你我都没好日子过!”朱传仁理智的跟他分析道。
“但是.”
“别但是了,我问你,你还想不想恢复家族荣光?”
“当然想!”
“你还想不想多赚点钱,日后给自己养老?”
“当然想!”
“你还想不想在法租界为所欲为,受万人敬仰?”
“当然想!”
朱传仁摊开手:
“那这一切离得开你的董事头衔吗?你应该很清楚,再给阿加特一些时间,你的头衔可就不保了!”
康德一想到自己失去这一切,就害怕的浑身发抖,同时,心中的小恶魔渐渐浮现出来,脸色狰狞。
“都是他逼我的,要怪就怪他自己,跟我无关。”
朱传仁勾起嘴角,鱼儿上钩了。
“这就对了,康德,你要明白,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
这话就属于偷换概念了,但已经魔怔了的康德根本没听出来。
“谢谢,朱!你是我永远的兄弟!”
“我的荣幸,康德爵士!”
朱传仁再次恢复了这个总能让他心花怒放的称呼,人已经快被忽悠瘸了。
“那你说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