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听姐姐说到伯平看的是黄书便心头为之一凛,“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姐,你说的是,这种东西看多了保不齐就会走火入魔,年纪轻轻的,‘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你可得看好喽!别回头学坏了,再管可就难了!上回我看他骑着自行车,穿着喇叭裤,我这心里头就是一紧!咱可不是那种玩儿得起的家庭,讲吃讲穿讲玩儿,咱可是讲不起!姐,你看要不要我去说说他?!”
明月似乎觉得说的还不够,便又说道,“姐,你可得把伯平看好了,我前些天就在丁字路口那边看见伯平,头发老长,穿着喇叭裤,那裤脚跟缝着两片‘屁帘子’似的,真不好看。伯平的身材不适合穿那种裤子。”明月没有直接说伯平个子矮,怕伤了姐姐的自尊,而是说伯平的身材不适合穿喇叭裤。
“谁说不是呢!”谢桂华接过话头儿说道,“我跟你姐夫都这么说他,那天他穿着喇叭裤回家,说是和同事借过来穿两天,你瞧瞧,这裤子还能借着穿!你姐夫一看就急赤白脸地要他给人家还回去,说‘你穿这东西就像个‘扫地机’,还不麻利儿给人家送回去!’伯平还执拗哪,这回你姐夫可真急眼了,我还没看到过他发那么大的脾气,他说‘伯平,你今儿要不马上把这‘扫地机’给人家还了去,我就拿剪子给你铰喽!’”
“那就好,伯平这个年龄的孩子正处在青春期,那可真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等真学了坏,再往回拉可是不容易!”明月提醒姐姐道。
“谁说不是呢!你姐夫大大咧咧的,有吃有喝儿,就没什么挑剔的,对孩子也不上心,还满有理地说,‘(孩子)该是什么样的孩子,他就是什么样的孩子!刘宝瑞的相声里不是说,明朝的谢缙谢学士,生长在豆腐坊,爹妈全都是做豆腐的,斗大的字不识一升,可那又怎么了?人家还不是成了大学士,主持编写了那叫什么,哎《永乐大典》!这孩子呀,要不是那块料儿,就算他爹是大学教授,也是白搭!’明月,你听听,他这是不是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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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听姐姐这么说“扑哧”一声乐了,“姐,你还甭说,姐夫不知从哪听来的,不过还是有些道理的,他(孩子)要是那块(学习)的料,不用你着急,他打小就找书看,打小就知道上进;他要不是那块料儿,你就是笔墨纸砚都给他备齐了,再给他配个小跟班儿,也是白搭!”
听到这里,谢桂华长叹了一声,这姐俩聊了这一会儿功夫,她已经不止一次地叹长气了!“明月,你说说,别人都羡慕我和你姐夫,说我们家有三个秃小子,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这干起活儿来得是全身是劲儿!有仨秃小子不假,干起活儿来咱也不惜力,可这愁的事儿也是忒多!你就说这老二仲平,好好地上学、放学、回家做作业不就得了,我们这要求也不高,能跟上趟儿,随上大溜儿,过两年能混个初中毕业文凭,像他哥一样,也就得了!前两天他跟我说什么,‘妈,我不想念(书)了。我跟我爸说了,他没说话!我想现在就回家干活儿!’当时我一听这脑袋就‘嗡’地一声,这叫什么嘛宗事儿呀!这还不满十五岁,不上学你干嘛去呀!”说着,谢桂华的一张脸上露出焦急又忧愁的颜色来。
姐妹俩静默的片刻,姐姐谢桂华问道,“明月,你那边儿怎么样,你婆婆还给你甩脸子吗?”
明月无奈的笑说道,“甩,怎么不甩,她要是不甩脸子就不是她了!不过,我不给她甩脸子给我的机会!看她要甩脸子了,我就先脚底板儿抹油,溜了!我看我奶奶婆——她婆婆去!这老太太身子骨硬朗着哪,这都八十了,还能下地活动腿脚,赶到哪天她真下不了地了,我就伺候她,一天三顿地给她送饭,看果园村人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