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云定睛瞧去,只见是个五大三粗的黑汉子,擦了擦脸,道:“这位兄弟,有话好说,不要一开始就暗器伤人。”
黄芪唐思也赶了过来,那汉子松开手,指着水牛道:“你打死了我的牛,就要赔我的钱。”
唐思道:“你的牛发疯啦,如果不是玉米提出手,不知要伤多少人,你该谢谢我们还差不多。”
汉子道:“我不管,这头牛是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本是要赶到城里卖,请大夫给娘看病的,活的牛卖十两,死了最多值五两,你赔我五两银子。”
张行云好不耐烦,挣开他的手,作势要打,汉子见识过他的手段,抱着头一缩,张行云道:“好个不知死活的,我们走。”
刚转过身,谁知汉子又扯住他的衣角,回过头,汉子松手,转过身,汉子又来扯,如是三次,张行云喟然叹道:“得,算我怕了你,赔你赔你。”从腰间摸出十两的银锭子,道:“找我的零头。”
汉子挠挠头,指了指破布衣衫,道:“我没钱,要不这牛你拿去。”
张行云意有难色:“我要你的牛干什么?”
黄芪道:“我给你十两。”
张行云道:“这怎么行,有了,我们不用给钱,傻大个,你不是想给你娘治病吗?我这兄弟是现成的大夫,让他去看,折五两银子,你看怎么样?”
汉子看了看黄芪,道:“他……能行吗?”
“别废话,赶紧走,若是治不好,让他赔你二十两。”
汉子一想,倒不吃亏,笑道:“那好,你们等我把牛卖了。”
屠户惯会压价,只出了四两银子,汉子本就老实,又记挂着娘亲,也无暇计较了,领着三人匆匆出城。
路上一问,原来此人名叫陈大宝,一大早便赶着牛进城,走到绿江桥时,不知为什么牛突然狂性大发,不听使唤。
唐思道:“那牛摆明是冲我们来的,会不会是胡海龙搞的鬼,想拖延我们的时间。”
张行云摇摇头:“龙虎山自命上清正统,不会用这种邪术,或许只是个巧合,这牛得了失心疯罢。”
黄芪却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
从城南而出,走出十余里地才到陈大宝家,只见泥墙片瓦的,穷困已极,四下弥散着禽畜的气味,只是栏中已空空如也。
唐思万万没想到世间竟有这等人家,掩着鼻子,不敢进门,自去寻清凉处了。
家中别无长物,连坐的凳子也没有,陈大宝有些手足无措,张行云叹道:“你别忙了,看病要紧。”
陈大宝忙带着他们进了房,只见一个老人蜷缩在稻床之上,大热天的盖着件破被絮,犹自瑟瑟发抖,四周跳蚤臭虫着实不少。
“娘,我回来了,带了大夫给你治病,你放心,儿子一定把你治好。”
黄芪急忙上前诊视把脉,陈大宝道:“大夫,我娘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