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朝阳的神情里带着满腔的悔恨，都是源自于他的母亲。

他对母亲的感情，是又爱又恨。

他爱母亲，所以会心疼她不为自己着想，他恨母亲，也只是因为母亲打着爱的旗号，逼迫他服从。

可他也没想到，母亲居然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胡朝阳和张曼刚进去，得知了规则后，张曼二话不说，用自杀换自己儿子的活路。

出来后的胡朝阳才后知后觉，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离开了自己。

他甚至还有好多话没和母亲说，他还畅想过和母亲的未来，只是那些未来都没有未来了。

“我要见我妈妈！”

“好！”

老人点点头，用拐杖轻轻敲击地面，周围瞬间浮现不少黑色的颗粒，渐渐聚集在一起，变成了人形。

再次见到张曼，胡朝阳再也忍不住，含泪喊了声“妈！”

张曼的眼泪也随时落下，看着儿子的面容，心中的苦涩都化为欣慰。

“你还活着，就好，就好！儿子，妈也是第一次当妈，没有什么经验，有些事确实是妈做的不对，是妈错了。

要是有下辈子，我还给你当妈，我吸取经验，绝对当一个你心目中的好妈妈！”

胡朝阳拼命摇头，想伸手去牵张曼的手，却只碰到一团虚影。

胡朝阳也没想到，昨天还在一起的两人，今天就阴阳相隔，如今连触碰都成为了奢侈。

“妈！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只是心疼你，想让你多为自己着想。

我还想，等我以后长大了，我结了婚生了孩子，我带着家人去看你，你会多为自己考虑，去旅游也好，安稳度日也好，只要是为你好就好！

妈！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期望，下辈子，你找一个听话懂事，又聪明乖巧的儿子吧，我不想让你再操心了！”

张曼的眼泪流的更凶了，母子二人似乎直到这一刻，才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张曼看着胡朝阳，满心满眼都是不舍。

“儿子，妈妈只希望你好好成长。”

“妈妈爱你。”

轻轻地四个字，成为了张曼的最后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