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别怕……”男人安抚地摸了摸对方的头,“反正你本来就要死的,还不如让我试试,说不定还能活?”
只可惜,他手上都是血,这安抚不仅没有起到作用,反而更吓人了。
榻上的人——如果还能被称为“人”的话,眼珠剧烈地转动起来,差点又昏了过去。
……
一刻钟后,木通敲响了房门。
“先生,兴庆宫那边传您过去!”
“忙着呢,崔昀笙不是守在那儿?”季迟年不耐烦道。
“可是先生,那边急得很,说是皇帝吐了许多血!崔女官也束手无策,只先施针护住了心脉,您不去不敢继续给陛下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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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迟年瞥了一眼眼前被开膛破肚的鼠儿。
这是太后前两天刚送过来给他的,诏狱里的死囚。肚子胀成了个球,只怕没等到行刑的那一天,人就得先病死了。
不如丢给他做实验。
季迟年看完后,心里大概有数。这种病用药理不是不能救,但太慢了,还可能复发,不如开了肚子割去病根,一劳永逸。
只是以前在太医署的时候,他这种想法被当作了十足的异类,甚至被前辈们指着鼻子骂“泯灭人性”。又鉴于想法是想法,实践下来确实风险很大,根本没有病人愿意。
好不容易,今儿来了个让他练手的。
虽然过程中昏过去了四五次,但原本还是很有可能治好的。
“季先生!再不出来,章侍卫要踹门了!”
“知道了!”
季迟年“啧”了一声,惋惜地瞥了一眼那肚子没合上的犯人。
“可惜了,你运气不好,原本是可以活过今晚的。时间来不及了,给你个痛快吧,免得麻沸散药劲过去,你活活疼死。”
季迟年将大门推开,浓烈的血腥味扑了出来。
他的脸上也是雪,雪白的衣角上还沾染了什么黄色的浓稠的东西。
跟在章柘身后的兴庆宫侍卫们,都瞠目结舌,忍不住低下头来,不敢和他对视。
“走吧。”
一行人急匆匆地赶往寝殿,季迟年还没进门,就听见了萧应雪的声音:
“你是怎么照顾陛下的?本宫看你的心思都放在媚上勾引了吧?
来人啊,把这个尸位素餐的贱人给本宫拖下去,打三十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