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二郎和荣恩伯府四小姐的婚事,在敲锣打鼓和欢声笑语里,到底落了幕。体面风光,没有出什么岔子,倒是让两家都松了一口气。
去年千旈宴会的事情,也渐渐被翻过篇章。
因为身份特殊,昀笙和崔晗玉说了一会儿话,送上贺礼,便被宫里的人催着上了回去的车。
只是,坐上车以后,她拉着云团遮掩住身形,却从袖口里慢慢掏出来一封信来。
“主子?”云团讶然。
昀笙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她警惕着周围,将那信打开看了看。
这是她刚刚要离开公主府的时候,一个侍女主动伺候她提裙时,趁人不注意,往她手里塞进去的。
打开一看,却见里面写道:“泉之下落,另有人打探。”
“泉”指的是“江玉泉”,正是季勉空的弟子,当年收留了她娘的江大夫。
从季迟年那里知道这件事情,又在伯夫人那里确认,娘当初确实提到过和此人关系匪浅后,昀笙便让荣恩伯府的人,代替自己去寻找江玉泉的下落。
关于娘的事情,现在只能从此人口里打听了。
这个丫鬟是伯夫人派来,借着伺候小姐准备出嫁的幌子,给昀笙悄悄递信的。
上一次伯府的人已经打探到,江玉泉一家子如今辗转去了南府定居,并且派人去和江家联系了。没想到现下却说,还有另一波人,也在打探他的消息。
到底是什么人?和娘有关系吗?
只希望伯府的人能顺利见到江玉泉。
昀笙将信撕碎了,放到车厢的香炉里,把东西彻底烧毁,才算了事放心。
步莲望着她的动作,心中感慨万千。
曾经,娘娘和陛下之间亲密如同一体,什么不是一起筹算着?没想到现在,娘娘提防的却是陛下的人。
世上的事,总是这样多变,大多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如果还是和之前那样,娘娘要查什么,何必去找伯府的人。大可以告诉皇帝,两个人里应外合,好生合计。
昀笙惴惴不安,纤细的手指紧紧捏着。
云团忍不住劝道:“娘娘现下还是好生宽心,千万别费心劳神,伤思愁绪的。奴婢已经买好了您交代的那些药,回去悄悄炖给您吃。您自己也千万注意保养自个儿啊。”
皇帝眼下为着科考和母蛊的事情费心,昀笙既然要暂时瞒住孕事,等前三个月稳了再说,自然不能直接用宫里的药。
她如今也不放心用,谁知道太医署现在都有谁的人?
好在她自己懂医术,与其指望着别人保胎,还不如悄悄的自己来。让云团去外面信得过的医馆偷偷买药。
“买到了就好,你是在哪儿买的?”
“徐大夫那儿,他医术高超,和奴婢又有交情,信得过。”
当初就是徐大夫救回来的云团,云团也在他的医馆帮过一段时间忙,对于徐大夫自然比京城其他大夫更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