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自庆幸,幸好上次和离的事情并未传开,对他名声倒是没什么影响,但终究担忧了几天,如今见到两人他便生出些烦躁的情绪。
他们到底来书院干什么来了?
“聂兄,你这是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
一道声音把聂文业从思绪中拉出来,说话的是同窗刘子昂。刘子昂和他一样是下属村子里送到县里读书的,但与他不同,子昂是刘家村里正的孙子,家中条件要比聂文业好上不少。因两人都是村子里出来读书的,平日便走的近了些。
天德书院的学风算是方正的,在学院中,学生们关注的大多是学术科考,不会盲目攀比家世。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相似的成长环境、家庭背景的学生们自然容易聚到一起,形成不同的小团体。
不用刻意炫耀攀比,不同阶级团体间的差异在聂文业心里便如一道难以填平的鸿沟。聂文业只能与他们保持距离,专注闷头学习,他知道只有考取了功名,才能彻底改变命运。
他是个读书的苗子,又肯下功夫,20出头的年纪已是秀才,又是院长和副院长口中有望近几年秋闱中举的种子选手,老师们对他多是爱护有加的。
县里的富家子弟们曾主动邀他一起参加游园吟诗等活动,但皆被他婉拒了,众人以为他并无兴趣,背后说他有才能却孤僻自傲。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不是不想参加,而是囊中羞涩,没有银钱参与这些富家公子哥的活动,只能装成对此事不感兴趣的样子以维护自己的自尊心。
可越是这样,他心里对功名的渴望越是强烈,渴望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尝尝被人仰视的滋味,于学业上更下苦功,享受被人请教夸赞的优越感,自卑又自傲着。
聂文业:“没什么,不过是看到书院来了新面孔,好奇罢了。”
刘子昂奇道:“文业兄,你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竟也八卦起这些事来了?”
聂文业只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刘子昂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主动交代了,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这事我还真知道,我和梨副院长的书童相熟,刚才他传拜帖的时候我问了,说是这男子是受县令大人举荐来书院读书的?”
“什么???”
聂文业没控制住音量,惊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