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华遭受牢狱之灾后因祸得福,竟解决了夫妻两地分居的问题,这都归功于李京生。
李京生回BJ后就致力于给艾华调转工作,但是,BJ象他这样情况的太多了,要想出京容易,进京太难了,有的夫妻异地生活了十多年,孩子都落了北京户口,夫妻仍过着牛郎织女的生活。
他是街道派出所指导员,整天接待群众来访,其中要解决两地生活的来访占了80%。久病成良医,他发现了一个“秘方”:BJ的落户政策有一个大前提,就是男女双方都有工作单位的,就外不就内,即离京可以进京难;在这个大前提下有一个括号,女方无工作单位,无生活来源,无居住条件且又怀孕的的可酌情处理。
于是,艾华一出来,李京生就让她辞职了,并很快让她怀孕了,还让律师给她出了一个因摊官司没有生活来源和住所的证明。而从公司要来的8万元税金走的是英城贸易货栈的账,她的辞职申请又特意写明因咎辞职,没有辞职金。这么一来,她就符合了括号中的所有条件,加上近水楼台,为艾华落户BJ排上了号。
在BJ要落户口还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必须有房子。李京生家房子也挺紧张,他一直住在派出所。他家住的四合院只有他父母的三间东厢房,院里一共有7户人家:五间正房是这院的房主,酱菜厂的老股东和他大儿子、小儿子一起住的;三间东厢房是他父母早年买下的,和他弟弟在一起住,三间西厢房是另一家酱菜厂职工早年买下的,和二儿子一起住的。
艾华手里有20万,便想把那个四合院买下来。1982年的20万是一笔大钱,那时在BJ买三间房子不过两万元,合300元一平方。
住正房那个股东是酱菜厂的副厂长,当年就是把东西厢房卖了才成为股东的,公私合营后便当上了会计,现在靠掌握着几样酱菜秘方当上了管技术的副厂长。厂里年年都建职工住宅,他因为有房子一直没分到。
李京生便找他说事了,要花3万元买他的五间房,动员他去厂里要房子。因为正赶上酱菜场搬迁,要在老窝子建住宅楼。但是要公建私助,即谁要房子得先交一万元配套费,然后按工龄、职务、人口等条件打分去分。那一万元钱难倒了许多人,那时BJ的职工月工资也就在六、七十元,双职工不吃不喝也得七、八年才积攒下一万元。
副厂长动心了,拿一万元上楼,一万元置家什,还有一万元存款。但是那楼房的产权可不是个人的,这五间房是个人产权,又总觉得不划算。
艾华要房心切,提出办理过户手续和契税都由她交,这又是3000元,副厂长同意了。
李京生父母却嘀咕起来了,说不如买他们的房子,他们也上楼。艾华说:“你们上楼我给你们一万就结了,你跟弟弟一起住。”
西厢房的户主见东厢房和正房都动了,也动了心思,因为酱菜厂那个地段太好了,以后厂子迁得那么远,不可能再在九门内建房了,便主动来找李京生了。
这样,艾华用6万5000元便把这个四合院买下来了。为了不惊动四邻,李京生把他姐姐、妹妹都动员来分开买房子了。
有了房子便不愁落户口了,艾华又拿出1万5000元准备修房子。那个四合院长和宽各20米,除了房子和大门楼子还有100平米的小院和两个4米乘6米的长方形地块及正房两个房山头的2米乘6米的空地。她计划在正房两边的地块建男女厕所及盥洗间;在东西厢房北边的长方型地块建一个餐厅、一个厨房;在门楼两边栅个煤柴栏子,院子中间放个金鱼大缸;把正房的中间房子改成柜台间,东西厢房改成6个单开门的房间。
她考察了这个地块,离西直门火车站只有1000米,要开一个旅店兼蒸包子卖。旅店能住24人,一人一天一元钱,一个月也能进5、600元,一天卖包子和大碗茶也能挣10多元钱,比在公司干挣得多10倍。
李京生虽然支持她,但是不让她自己干,让她雇人干,说一个月挣上200元就行了。
婆婆也劝她说:“保胎要紧,孩子生下来,我给你带,你愿干啥再去干啥。”
艾华说:“修建时我只当监工,修建完了再雇人,要让我闲着,非呆出病来不可。”
李京生见她闲不住,便介绍她到居委会工作,她干了几天便不干了,因为居委会都是一些老太太,个个都是碎嘴子,还认真,见啥事都管,净得罪人。
不过,跟这些老太太让她找到了施工队。那些工匠都是BJ郊县的农民,他们包产到户后,不受生产队束缚了,木瓦匠由过去单人到市里找零活干,改成三五成群地组成施工队,找小工程干了。
他们五个人,见艾华的工程量能干上一个月,又看到有空房子住,不用来回跑了,便提出住下来干,工钱可以降一些。艾华不仅给他们备了铺盖,而且为他们做饭,不求别的,只求他们把工程干快干好并且不使她浪费水泥和沙子。
在BJ想卖到砖、水泥、沙子及木料等物资是比较难的,因为没有建材市场,只能去郊县卖。艾华让李京生给她借了一辆环卫处拉垃圾的解放车,拉着施工队的人去了BJ的郊县。
一走出北京城,艾华领略了BJ郊县的风光,从西直门出海淀便是昌平,从昌平可以去居庸关八达岭长城,路上还有长陵、定陵、十三陵水库,去八达岭长城的大客车多得不住地从车后超过她。
她索性也去了八达岭,和那些客车司机攀谈,得知他们中间有承包车辆的,也有几个人合伙买车的。从火车站或前门拉散客,每人5元钱包游圆明园遗址、石人石马石兽群、长陵、定陵、长城五个旅游点,只管交通不管门票。
她眼前一亮,盘算着,买一辆客车36个座,开旅店能揽20多个客人,再到火车站和前门兜一圈,能拉到30人就是150元,有50元费用啥都够了,能挣100元。况且旅店有了去长城的服务项目,也能吸引旅客,再加上在车上卖包子,买卖一定能红火。
于是,她一边监工,一边去火车站考察,一边打听哪个公司卖客车,并让李京生给她办个体经营执照。在她的心中,生成了一个开旅店加旅游的多彩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