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治疗的伤势,是体内的脏腑器官受损,或是脑部,脊椎遭受重创。
这种部位的伤势,即便是罗的手术果实能力,也不能凭空造物,造出相应的体内器官,去修补伤势。
这些伤势,只能在医院里进行常规的治疗。
能不能治好,只能是听天由命。
实力强一些将校还好,身体素质强大,一些普通人看来致死的伤势,也能抗住很长一段时间,等待治疗完毕。
而一些身体素质稍差一些尉官则很危险,随时有可能会因为感染,失血等症状死去。
仅仅是从六楼走到一楼的这一点时间里,罗夏就看到了二十六具海兵的尸体被白布盖着,被神情麻木的战士抬了出去。
这让他心里堵得慌。
看着左侧的病房门洞开,两个战士抬着一个担架走出,罗夏走上前去,将这两个三等新兵叫住。
新兵停下脚步,转头看到罗夏的样子,脸上的麻木表情立即变得有些激动。
“罗夏少将。”
“嗯。”
罗夏勉强笑了笑,走上前来,伸手掀开了担架上的白布。
白布下,是一张年轻的脸。
这是一个年轻的海军尉官,看他身上的军衔标志,是一个本部上尉。
看他的长相,顶多二十出头。
这么年轻就能成为本部上尉,很显然也是一个极其优秀的青年。
他身上的伤口,主要集中在左胸,接近心脏的部位。
其中的一道贯穿伤,直接就是擦着心脏过去的。
这道伤口,就是他身上的致命伤。
死去的上尉眼睛微张,瞳孔之中早已没了光彩,只是静静的对着上方,显得空洞。
罗夏重新盖回了白布,站直身体,抬手敬了个礼。
“一路走好,战友。”
云雀也抬手敬礼,眼眶泛红。
在罗夏昏迷的这些天来,她已经见过太多次这样的场景了。
这就是战争的代价。
无论是以何种名义发动的战争,或许会有胜利的一方,但永远都不会有赢家。
战争带来的伤痛,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逝去,无法挽回的失去。
罗夏心情沉重的跟着抬着担架的战士走出了医院,沿着医院的走廊一路深入,朝着医院的后门方向走去。
出了后门,他就看到了一片宽敞的空地。
在那空地上,摆放着一排排被白布盖着的担架。
一个个面色凄苦,悲痛欲绝的家属,正在跟死去的海兵做最后的道别。
空地的前方,则是一片广阔的墓园。
此刻,在这片墓园之中,正有许许多多的海军战士在用铁锹挖着土。
一些披着宽大正义披风的将领,正拿着刻刀在面前的石碑上刻字。
罗夏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忽然,他心头一震,看到了在靠海的墓园深处,有一个身上纹满了蔷薇花的魁梧背影,手中拿着的刻刀,久久没有落下,沉默的坐在那里,像一座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