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姗姗来迟,他站在玻璃罩前与绮鸿对视。
绮鸿新长出的一些皮肉附着在骨骼上,她的眼睛怒视着韩墨极其恐怖,即便是那些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科学家们也不敢与之对视,但韩墨却顶在最前面,承受所有的压力。
“你选择弃权了,对吗?”
绮鸿口不能言,但疯狂的按着弃权按钮,同时用手拍打着玻璃罩。
韩墨:
“我从不强求别人,我给你一晚时间考虑,明天早上如果你依旧不改变决定,那么我们的治疗就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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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韩墨离开实验室,出门的时候,又回过头来丢下了一句话:
“如果你改变主意,你可能还要经历十次、二十次这样的失败,甚至,永远无法成功。”
当天晚上,绮鸿就盯着墙上的电子钟…
一秒、一秒…
‘骗子!’
绮鸿一夜未眠…
清早,绮鸿改变了主意,她选择继续…
……
真正让绮鸿决定坚持下来的,是两个人!
潘博友!
在如日中天的时候,潘博友选择了来陪绮鸿,一起度过这段难熬的日子。
白天的时候,潘博友不能进入实验室,也不能打扰实验员们的讨论和研究,那时他会焦急的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像一个等待老婆生产的准爸爸一样。
傍晚时候,潘博友会挤进实验员们的食堂,询问今天的进展是否乐观。
在外面,潘博友是人人追捧的影帝,但在这里他什么都不是,没人把他当腕,他只能厚着脸皮给人说好话,递烟倒酒、溜须拍马,只希望能听到一些好消息。
但十之八九,都是很坏的消息。
那些太过技术的话潘博友是听不懂的,但那些负面的形容词,潘博友不能假装听不懂。
最严重的一次,是潘博友正好看到,韩墨在实验室里和绮鸿‘吵’了起来。
对,没错,就是吵了起来!
明明绮鸿说不了话,但韩墨站在玻璃罩面前,却好像真的能和她沟通一样。
韩墨,“你是神经病吗?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你当这按钮是给你按着玩的?!”
绮鸿拼命的按着按钮,用手拍打着玻璃。
韩墨,“我是不理解你的感觉,我也不想理解你,你以为你是谁?这里不是洗浴中心,你也不是我的顾客!!”
绮鸿抓狂的用头敲着玻璃罩,差点就把氧气管道给拉断了。
韩墨,“你要是能把它撞破了我跟着你姓,那个谁,给她换一条长点的氧气管,免得说我影响她发挥!!”
绮鸿拼命的在营养液中扑腾,怎么也不配合工作人员。
潘博友从没见过这么生气的韩墨,也没看过这么有失形象的绮鸿,但他知道,两人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且这压力无处释放,只能他们自己消解。
那一次,潘博友躲在角落里,一个人闷声的哭着。
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既不能帮韩墨的忙,也不能帮绮鸿承担痛苦。
绮鸿的孤独潘博友终于也能体味一二。
但不管白天发生了什么,晚上,潘博友,都会演出一番笑笑咧咧的样子,坐到绮鸿身边,给她讲他们当年的故事,讲当年他眼中,那个意气风发的鸿姐。
绮鸿大多数时候都无比安静,好像不曾有任何生气,但潘博友知道她一定在听,所以,他就一直讲,每天讲2、3个小时,讲到喉咙沙哑。
其实,绮鸿也会偷偷的看一眼潘博友,他的憔悴和消瘦,肉眼可见,让人心疼…
‘如果没有老潘,我恐怕死了十几回了吧。’
绮鸿心里,默默的想着…
……
另一个人,是苏小沫。
绮鸿并不认识苏小沫,苏小沫也从不介绍自己是谁,绮鸿只是知道,这孩子是从小听她歌长大的。
苏小沫是大概治疗进行到一个多月的时候来的,那时,绮鸿正在进行她第5次放弃念头的挣扎,苏小沫只做了一件事情,就是抱着一把吉他,为绮鸿弹唱她往日的那些曲子。
绮鸿终于还是挺了这一关。
之后,苏小沫每天都会来绮鸿这里,送上一束花,然后给绮鸿弹一个小时的琴,有时候也有别的乐器,有时候会和她讲一讲自己对一些老歌改编的想法。
总会有一只可爱的两条尾巴的小白狐跟着苏小沫,看着它蹦来跳去的欢快模样,绮鸿莫名的觉得内心安定了许多。
苏小沫离开的时候,都会和绮鸿说一句:加油!
那真是自己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了。
也许是因为苏小沫的鼓舞,也许是因为他们加大了安眠药物的剂量。
绮鸿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