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昂卡的厨艺不错,但客户群体摆在那边,能收到钱都算好的。倒霉的时候,有人在店里头直接开枪,或是掀了桌子就打起来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虽然日子过得并不富裕,但能和青梅竹马的丈夫一起,平平安安的过下去,昂卡很知足。
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偏离轨道的呢? 昂卡也记不清了。
是那次嘴唇上还没开始长胡渣的邻居儿子约书亚像模像样地揣着枪来店里收保护费吗?
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孩即使是带着枪,在熟悉的长辈看来也只是滑稽。塞只是笑了一声,就被恼羞成怒的年轻人叫来一堆帮派里的兄弟从店里拖去外面的街上痛打一顿,昂卡想阻拦却被不知道是谁一拳打倒在地。附近店铺里的邻居也不敢出来阻拦,只各自缩在店里,透着玻璃观望。
小年轻们很快就走了,走前还轻蔑地吐了赛一脸痰。为了店里晚餐时的微小进账,两人在尘土飞扬里相互搀扶起身。塞被这样羞辱只觉得火气上涌,手哆嗦着把脸上的污物蹭掉,想去店里把那把藏在收银台底下、用了她们半个多月收入换来的手枪拿出来。
却在收银台前被昂卡按住了手。女人眼里含着泪摇头,身上的深色纱丽还印着个大剌剌的脚印,即使是小混混也是她们得罪不起的。
又或许是那次镇上的治安官来店里吃饭?白皮肥胖的治安官从开着空调的警车里下来,一进店里就大声抱怨着店内的闷热。
这边境小城的能源很宝贵,电费和水费都是需要人精打细算着使用的高昂。即使常年酷热,夫妻俩为了省一点钱,只有在中午最热的两个小时才会把空调打开,剩余的时间都是靠着窗户里吹进来的自然风降温。
听了治安官的抱怨,在外头服务的塞只能陪着笑,连忙将空调打开。这还不够,这平时工作也不见有多认真的中年男人从看菜单开始就在挑挑拣拣,从菜品的原材料问到餐厅内饰的材质,甚至在塞被他问得脱不开身,昂卡从后厨出来上菜时,都要被他佯作不经意的摸摸手,蹭一下大腿。
作为全镇里,有点权和枪都能来欺侮的对象,昂卡要比塞经历更多次这种有意无意的骚扰。她很善于忍让,或者说,对于这类的恶意她已经麻木了。
但塞不一样,他没有将妻子束之高阁,让人瞻仰、保护的能力,却有着比含羞草还敏感的神经。那天治安官的来访最终以肥猪样的男人和塞滚打成一团为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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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店里险些被迫倒闭。
这种事情发生太多次了,塞也打了太多次架。每次的导火索都各不相同,但唯一不变的是她们的贫穷与人人都能来踩一脚的地位。
具体是哪天开始的昂卡已经不记得了,她对那座小城的印象除去接连不断的找茬和来自邻居们、偶尔的善意,就只剩萨巴与查途尔的出生了。
似乎就是在一个很平常的清晨,一夜未归的丈夫浑身带着硝烟味和尘土,从腰间的包里拿出来用胶带捆的严严实实的两叠钞票,带着红血丝的眼睛亮得惊人:“…以后咱们再也不用低声下气地赚那点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