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徽箴也是如此,虽然故土并没有亲近的家人在期盼她的归来,但男友的死终究是横亘在她心底的一根刺。她深知期待是最磨人也是最无用的东西。男友和她在一起许多年,她不会美化那些冠以爱之名的暴行,但人终究是感性动物,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与异国他乡的相互扶持,她最起码也要将他的消息带回给在意他的人。
单方面争吵时被砸到墙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杯,被撕成碎片后满带羞辱地砸到脸上的纸质文件,夜里入睡时身上火辣辣的伤痕,被恶意贬损时沉默的自己。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好像都在他被丧尸按倒时随风而去了。
徐徽箴长出一口气,甩了甩头将脑海中那些灰暗的记忆甩开,也接着沈窈的话:“我… 我也是,没什么需要准备的,随时能出发。”
坐在她不远处的季争在点头的同时悄悄坐过来,像儿时那样握住她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在场的人都点了头,张嵩有些犹豫:“我…”
“嗯?”
在场的人都是亲近的朋友,对张嵩的家庭也多少有所耳闻。
他出生在一个女强男弱的家庭。母亲是强势的职业女性,赚钱养家的同时自然也少了对儿子丈夫的陪伴。父亲则是国企的一名普通员工,性格温吞,是个同事和邻居眼中的老好人。
小主,
也只是在外人眼中是这样。
男人在念书时结识了张嵩的母亲,毕业时就领了结婚证。张嵩母亲因为自身实力过硬,一毕业就入职了当地有名的外企,并在五年间不断升职,在三十岁前就已经成为了能独当一面的领导,怀孕时也没有放下工作,在进产房前都在看秘书送来的文件。坐完月子后甚至又马不停蹄的回到职场,在张嵩满周岁前,她甚至还两次跨国出差,去了集团总部开会。
拼命的工作换来的是张嵩自小优渥的生活环境。
只是他不懂,为什么每次幼儿园开家长会,别的同学都牵着自己妈妈的手,而自己只能拉着爸爸的手,问妈妈什么时候才会回家。
不管是职场或是生活中,性格强势或者说能力优秀的女性总会有嫉妒者。
张嵩小的时候问过,为什么自己的妈妈不像别人的妈妈一样,在家给全家人做饭,他也想一觉醒来,见到的是妈妈温柔的笑和准备好的丰盛早餐。
他只这样问过一次,随之而来的是妈妈骤然冷下的眼神。他被爸爸劝回房间后,隔着门听到了杯子摔碎的声音,与母亲单方面的质问声。
“是不是有人又找嵩嵩说那些狗屁倒灶的东西了?”
“…我就知道不能让他和你妈一起呆几天!”
“…不是一两次了,我从生嵩嵩之前你妈和你姐就在说,我告诉你啊李行,我再听到你家里人跟嵩嵩说这种话,你们全家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小小的张嵩对很多事情依旧是一知半解,但是他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和爸爸加起来,都不如妈妈的事业在她心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