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勃接到通知,已经11点多钟,恰好手头没活,就回了一趟宿舍。取了换洗衣服,用一张大报纸包住,夹在腋窝下。又端起脸盆,放进香皂盒、洗头膏和一双塑胶拖鞋,就去了男浴室。
与春节前相比,男浴室的设施好像有了一点改进,更衣室增加了一张旧的木排椅子,可以坐下换衣服了。放衣服的木床板上方的墙上,分别钉上了几个木挂钩,外衣可以挂上面,不会与内衣窝一块堆放了。
李勃脱光进入洗浴室,伸手撩了一下热水池的水,感觉水温正好,不冷不烫,就跳进池子里先泡了十几分钟。看水池边上一个淋浴喷头下已经没人,就从池子里翻身出来,到喷头下淋浴。
热水40℃左右,哗哗地淋在身上,格外惬意。想想两个星期了,中间还回老家过了一个年,十几天了,身上已经开始发痒了,不洗澡真的不舒服。这热水顺管而下,从莲花蓬头吐出,细而温柔,冲在头上、身上,浑身的皮肤都感到松弛、润滑、伸展,汗毛孔也被打开,难得的舒适。
然而,好景太过短暂,热水流着流着就断了,呼一下就变成了凉水,不一会儿澡堂里就寒气袭人了。
澡堂里一阵惊呼,接着就是一顿乱骂。
李勃看到,有三个正在淋浴的男人重新跳进了池子里,有两个靠近了尚有热气的两片暖气片。李勃自己刚洗完头,往身上打满了香皂泡沫。一阵凉气,皮肤收缩,香皂泡沫几乎要干贴于身上。他慌忙从池子里撩点热水冲一下,到更衣室先拿棉袄围身上再说。
有洗好出去的人,好像去报了信,也可能是韦科长听到了澡堂里惊魂般的大喊大叫,他很快就进来了。
韦科长拧开一个喷头,试试水温。
“乖乖嘞,恁凉!”韦科长也惊叫了一声,冷水让他伸出去的右手,闪电似地收回了。
正在池子里泡着的生活卫生科付四川科长对着韦科长吼叫起来:“老韦,你咋搞的,这一会儿夏天,一会儿冬天的,让我们都感冒了,你负责啊!”
韦科长陪着笑说:“老付,莫急,莫急,这不正解决问题的嘛!即便你感冒了,卫生所有药,还是免费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