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志强被怼得臊得慌,挠挠后脑勺赶紧从衣兜里摸出1分钱的钢镚儿,使劲掏了5个钢镚儿才递过去。
女护士同志们看着他红着脸的窘迫模样,全都捂嘴笑。杨亭亭也不搭理他,漂亮的杏仁眼一瞪,收了挂号费就赶人。
“没什么事了,赶紧收拾东西下山去。一会儿生产队还得送来伤员,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陆志强觉得难堪,他哪里被那么多女同志盯着看过,还被漂亮的女护士逐客,让他实在挂不住脸面。
他心里也升腾起几分火气,呛声说道:“我占茅坑不拉屎?这位女同志你说话可得负责,谁叫我脱了裤子非要扎针嗷。我不脱还上手扒。当心举报你个流氓罪!”
他腰杆子一挺,终于硬气了一回。
80年代严打非常严格。曾经有两青年参加舞会后,两人被判死刑和无期徒刑,犯得就是流氓罪。不只有男流氓罪,还有女流氓罪,只要是流氓,一律严惩!
杨亭亭惊愕地瞪大漂亮的杏仁眼,恼的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把她给气笑了。
周围女护士同志的笑声更大,小护士们都憋不住乐呵,笑得抱住肚皮直跺脚。
“哎哟,笑死我了,第一次听见打针不肯脱裤子的人,还说什么流氓罪。这位同志,你从小到大没扎过针呐?扎针不脱裤子怎么扎?”
陆志强嘴硬:“喊你们男护士同志来扎。”
卫生所哪里有男护士,哪怕是县城大医院也都是女护士。碰到打屁股针,无论男女老少,都得转身往扎针台上一坐,把裤子拉扯下来,露出一块屁股肉。这也叫打肌肉针。
面对那冰冷的针头和护士同志严肃的面孔,打肌肉针当时是很多人的童年阴影。要是有人紧张地屏住臀肌,针头很可能扎进去就紧的拔不出来,能痛得汉子嗷嗷直叫。
卫生所护士们咯咯笑得更大声。
杨亭亭看了眼医疗单,掏出针筒,插上针头,然后拿起小药瓶快速晃均匀了,掰开小口盖利落地用针管一插,将针剂吸入。然后她倒置针管,大大的杏仁眼盯住针头,慢慢按压针筒让药水挤出空气。
“住院部3号患者,陆志强同志,该扎针了。”
不出院就继续治疗呗,每天消炎针少不了。
陆志强盯住细长的银色针头,和针头被挤出的一滴药水,童年扎屁股针的阴影冒出来。他紧张的额头都沁出薄薄一层冷汗,赶紧摆手说道:“不住了,不住院了,我这就办理出院。多谢护士同志,我这就下山去,妥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