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一上课就睡觉!”
同桌陶敏的表情也陡然变得凶狠诡异,指间钢笔,直刺他脖颈!
身旁刘一名、孙岸、曹紫曦同时暴起,抄起手头的书本文具便要掷向他!
这玩笑般的袭击,却让郭大悟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身形如电光,只一闪,便躲开来——
其余学生也纷纷加入攻击者行列。
——眼前的一幕如此荒唐,难道自己正在做梦?
一把抽出“灭灵棒”——幸好,它还在。
寻着了这个支点,郭大悟断定,此刻虽然状况不明,但他决非身处梦境之中。
“不对!我大学毕业已经好几年了,为什么还会在这里上课?”
画面开始抖动。十多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再次朝向他,一张张扭曲且古怪。
人群里居然还有他小时候的同学!更遥远的过往霎时涌上心头……
四周墙壁迅速变得陈旧,上面开始显现出点点墨水和顽童涂鸦。
——这是他初中时的教室。
地面上,影子正在收缩。
那些老同学中,有人想刺他,有人想砸他,有人想抓他,甚至有人想咬他!
“不!我已经练成了剑经!从今往后,再也无人可欺我!”
郭大悟怒吼一声,虬结的筋腱驱使身体高速运动,在旁观者的视网膜上只留下片片残影。
下手更是毫不留情,一根青色棍子飞腾,他转眼间便打倒了满室的昔日同窗——其中一半都是女生,甚至包括——陶敏!?
讲台上那看不清脸孔的“老师”仓皇地想逃出教室,被他从后面折断了脖子。
尸横遍地,血液到处流淌,红得格外刺眼……
~~~
几下鼓掌声响起。
“撕开情网悟空性,斩断尘丝见真如。想不到你无人指点,仅凭着本心,居然把功夫练到了这种地步。”
苍劲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位鹤发老者推门而入。他穿件粗布长袍,手持青竹杖,举动间道骨仙风、翩然出尘。
听他说出自己根脚,郭大悟暗吃一惊,疑惑道:“莫非老先生知道我练得是什么功夫?”
老者哈哈一笑:“《剑经》,微末小技耳。上下两卷,一篇见于外,一篇发于内。本就出自吾手,岂有不知之理?”
郭大悟闻言大喜过望,正要请教,老者抬手道:“莫要心急。你也算老夫半个门人,吾既然肯见你,自有一番造化相赠。有道是“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今日不谈武事,且饮一杯。”
说罢,捻个法诀,又将手掌一挥,满屋顿时变幻了风景。
一应凌乱翻倒的桌椅、文具、书本全都消失不见,旧教室化作青竹舍。
——帘外苔痕草色、舍间茶案琴几、壁上宝剑水墨、架中青玉白瓷。
见此情景,郭大悟心生熟悉,不免又是一阵恍惚。
定睛再看,几案上已是盘觥交错,珠玉杂陈。正中金盘烩着一条绝大的鲤鱼,两旁都是整鸡整鸭,肥羊蒸兔。
如此荤重,正于竹舍内淡雅素净的布置相悖。
老者道:“修行之人凡胎未脱时,总得大鱼大肉才有气力。若蜕去了凡胎,仅以日月之华便可为生。古时仙人,或日啖只牛,或终岁不食,即是此等道理。老夫平生荤素不禁,餐风饮露甚好,丰膏肥腴亦好。今日待客,自当顺应客情。小友请落座。”
郭大悟依言而行。转眼间,面前巨觥里筛满了醇酿,香气四溢。
“请。”
“老先生请。”
举杯欲饮,郭大悟又轻轻放下杯子,问道:“此间可有管弦?”
老者将手一拍,一位唐装女子怀抱琵琶,挑帘而入。
此女画了黛眉桃花妆,相貌温婉秀丽,姿态风流暗藉。只可惜岁过三旬,颜色已故。
酒尚未饮,郭大悟似乎已有醉态,叫道:“速速弹来!”
玉手在琵琶弦上当心一划,声如裂麻。果然呕哑嘲哳,难以卒听!
郭大悟忽地冷笑道:“这满地尸首,如此妨碍酒兴,为何还不消去?”
话音未落,对面老者将手指在杯中一蘸一弹,一滴酒液飞向郭大悟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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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闪不及,右边太阳穴一热,被擦破了外皮。
情知危在旦夕,他左手掀翻几案,右手“灭灵棒”贯通桌面,将那老者一下刺个对穿!
“嘣嘣嘣嘣”,琵琶断弦声一连串震响,郭大悟将自己八百五十七处肌肉筋骨逼迫到十二成,向远处腾空飞跃——
臂上一麻,他捱了一招!
鲜血飞溅,胸口突然传来阵阵温凉。
郭大悟心念电转!莫非那枚齐天大圣神像起了效用?
——识海里一道金光射出,迷迷蒙蒙。
犹如醍醐灌顶般奇妙,那金光好似液体,自天灵处直冲而下,刹那间遍布四肢经脉。
虚空中,有什么东西亮了起来,划过他的精神世界,一闪即逝!
这感觉意味深长,甚至有些荒谬!仿佛再多持续几秒钟,他就能触及到一个天大的奥秘……
筋腱里陡然平添了几分力量,郭大悟行动更加迅捷,棍头轻轻一荡,琵琶女也化为一堆红粉。
才停下手,就听见门外有滚雷般的声音从九霄之上传来——
“泼猴!高天上帝大发慈悲,欲引尔归入正道,特遣了玉史仙人点化,为何你便将他打杀了?当真是冥顽不灵!速速授首伏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