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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欧阳彰抬手放了怀中黑猫落地,“姑娘不如归入我北侯府,今后也算为官家效力?”
饶是洛笙早料到北侯此行或许带着这样的目的,听闻这一句时仍然整个人一愣。
她藏在袖中的手指下意识蜷缩,很快又重新舒开。
“侯爷,”洛笙微微抬首看向客人的方向,“我镜花水月虽是第一仙门,可素来也从不自诩名门正派,仙门长老出身各异,山中弟子更是鱼龙混杂,既有望族之后也有小巷泼皮——怕是承不起官家的邀请。”
欧阳彰倒是没料到她会有这番说辞,回过神来干笑两声:“官家既然请了,便是镜花水月有这个实力,姑娘可别不识抬举。”
“仙门永远不会归于官家。若是侯爷对我镜花水月弟子感兴趣,我第一仙门来去自由,只是——”她说着又端起茶盏来送进斗笠的轻纱里吹了吹,“不接受回炉重造。”
不接受回炉重造,即出了仙门便不许回来。
洛笙将对官家的排斥表达得很明显。
欧阳彰也不是愚钝的人,这下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姑娘到底是年轻了些。”他轻笑着提醒一句,“本侯还是奉劝姑娘——年轻气盛终究会有被浇灭气焰的时候。”
他招了招手,那自己玩了有一会儿的黑猫叫唤了一声又跳回到他怀里。
欧阳彰抱着黑猫往外走,语气带着不算善意的提醒:“姑娘可得小心,我这啸铁已然嗅到了老鼠的味道。”
洛笙知他话里有话。
说是替官家来一趟仙门,其实更多的还是为暗夜冢探路。
朝堂尔虞我诈防不胜防,暗夜冢冷血无情手段雷霆。
无论哪个,都不是她想去参与壮大的势力。
她正想着,忽的发觉那小少年在轻纱前摆了摆手吸引她回神。
“姑娘,”孙慕清刚把视线从外面收回来,“那北侯怎么这就走了?他说什么了?怎么连我进了正殿你都没注意到?”
这小少年跟着乱羽倒是容易跟人混熟,前两日见她时还哆哆嗦嗦,这会儿相处了没多几日已经能开上玩笑了。
“你也知道这是正殿?”洛笙起身把茶水倒在盆栽里,“擅闯者可是该罚的。”
孙慕清嘻嘻一笑:“姑娘,其实我也不算擅闯吧?”
洛笙不与他争,只把茶盏收进托盘交过去:“让刘子诺把这茶盏里里外外洗干净了。我出门一趟,无事便初秋再回来。”
孙慕清刚刚接过,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那斗笠边沿的轻纱便从他眼前飘过,人已经朝着外面去了。
他看看手中托着的茶盏,又看看已然远了的白衣,撇撇嘴感慨一句:“怎么和乱哥一样,只会留我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