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茜能摸准事件的走向,这种慧眼明镜非一般人能体会。
正因此,眼下过分的计较如卵击石并无利益,她说道:“见你无事我便回房了,你们……”她扫了晚芙一眼,面色紧绷地说:“我就不打搅。”
看似轻松的话语,真正实行起来万分艰难,孙茜只觉得做这种违心之事才开始,日后免不了得戴面具过活。
这人生啊,总是不如意居多,不是吗。
柳府内无声的喧嚣短时间内不会散去,正好,颜慎序需要时间,柳府越乱于他越有利。
孙茜回到梨复苑,险些一跟头栽下,亏得平湖眼疾手快立马将她半截身子撑住。
“小姐……”平湖大气不敢出,饶是换作她人,也绝忍受不了那么长时间。
“小姐为什么就这么算了?”平湖忿忿不平,怒火中烧。
孙茜虚弱地坐下,她揉了揉胀鼓鼓的脑袋,想了想,方说道:“事已至此,他的心思都摆在明面上了,我又何必触他的逆鳞?”
“总是,他做的事,自有相应的代价等在后面。”
孙茜不是一个宿命论者,但万事万物需遵循一定的规则,她坚信……“报应”那两个词。
平湖见她脸色不佳,关心地问:“需不需要我去请大夫过来?小姐你……”平湖的声线继而发出抖动。
孙茜拉过她的胳膊止住她道:“不必。我仅是有些心累,你去叫她们端些吃食,兴许吃些东西就好了。”
平湖这次反应过来孙茜今日未曾进食,忙不迭地应道:“好,小姐等我,我马上就来!”
平湖走后,萃蕊厅内陷入死寂,孙茜拢了拢柳叶眉,她面上的疲倦显露无遗,而她不再伪装,叹息道:“柳府形势如履薄冰,我或许大意了,不该……不该不听从祖父的劝阻。”
蓦然想起柳府遣媒人来府上说亲那日,祖父碰巧过来探视她,平素因两家府邸挨得近,便也走动自如,念及于此,心中思虑更深。
非是没有破解困局的余地,而是……得耗费她一些功夫。
首先一步,晚芙这颗易生是非的棋子,得先拔除。
这便是她与晚芙的无声较量,不,更准确而言,是她与柳复诚在此一事上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