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武行双膝跪在粉翠的梨花织毯上,半唤道:“母后——”
熙太后岁月韶华不晚,只鬓边隐现几缕白丝,她为这不成器的儿子操碎了心,可真应了那句:烂泥扶不上墙!
“住口!”熙太后气得险摔盏碟,“你再求情,哀家只会罚得更重!”
身为一国之君,懒理政务,整日流连欢娱之事,现竟被一个宫女迷了心智,不但宠幸她,封她为妃,更因她而得罪柳皇后,扰得后宫不得安宁!
恃宠而骄说的正是这种情形。
熙太后大叹一口气,她渐渐余力不济,这基业若没国师帮衬,可不得砸她手里?
“你明日便将华妃打入冷宫,以你的名义——”她特意强调道。
“母后!”盛武行再次讨饶道,“您从小就逼我做我不想要的事,我事事听您,华妃是我这些年里最喜爱的一个,您不能……不能……”
“我不能?”熙太后指着自己鼻子质问,“天下人谁不说天佑帝荒淫?是我!”
“是我和国师替你一次一次兜着!” 超级无敌仙医
“是您不把权力放给儿臣!”盛武行直起身,怒问道:“究竟是我无能,还是你们专权独断?”
“你!你真的要气死我啊!”熙太后最终将手中的杯碟砸向了他的脚踝处。
茶渍溅湿了天佑帝的龙袍。
盛武行捏了捏手心,身体笔直而僵硬,想说的话一再咽下,多少年了,他总是这样,在关键时刻表现得怯弱。
他一面想要触碰权力之手,一面又害怕单凭自己的力量,无法掌控全局。
由此,一步步妥协至今。
大殿内安静异常,“吱呀”一声,高重的大门仿佛被风吹开一个口子。
熙太后反应机警,朝向金凤垂帘,对着殿外一怒道:“谁在外面!哀家是不是说过,没有召唤,谁也不得进入殿前来?”
回应她的,只有空寂声。
熙太后以为自己反应过度,多年来,她总在夜里睡不安稳,这多疑的毛病看来越发重了。
“母后……”盛武行天佑帝刚要再说,熙太后用嘘声止住他。
她虽年岁渐长,耳朵与眼睛却依旧好使,那金凤帘子明显晃得更厉害了,说明门开得更大,而她,还听见了由此靠近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