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恒在茶楼低头轻轻地吹了口杯中的热茶,下颚上仰间,发觉正前方不远的椅子上姿态端正地坐着一个熟悉的背影。
宁无阙!
他一身光洁无痕的雪白色长衫,外面套了件淡青色云龙纹袄子。
他怎也在韶城?
萧定恒看见归看见,搁在粗木桌面上的半只手臂一动未动,宁无阙泠然之气的后背朝向他,仿若不察。
茶馆内弥漫着市井之气的喧嚣,议论声经几人口陆续传来,萧定恒缓叹声息,问道:“你来韶城,是有事?”他清晰可闻的声音只能被宁无阙听见。
宁无阙隔空传音道:“你既到了韶城,恐怕是在等我。”
萧定恒轻屑一笑,说道:“我漫无目的,只待有缘人。”
宁无阙声音正经,回他道:“你猜我信不信。”
萧定恒微笑不语。
宁无阙翩翩地转身,往萧定恒位置上走来,随之,气韵山田般坐下。
“我在等待你来解决此事。”
“十余年前,黔平之战爆发,我略有干涉,却仅限于此。”
“十余年后,解决之法就留给你,你能比我做的好。”
萧定恒一怔,十多年前……
“我明白了。”萧定恒浅浅地说。
宁无阙瞧视一眼,眸间的光辉冷冽如星,他面露盈盈笑意,问道:“是不是很难?”
“我以为,你的插足也有界限,那人,那事……”
萧定恒抬头,这茶馆中嘈杂的声音骤然后退,时空犹如在密织中,那是过去,也是未来。
“该走的路,即使艰难也要行进下去,不是吗。”
宁无阙笑道:“我知你不会放弃任何一丝可能,没有人比你做得更好,所以在等你解决。”
“他们……都是后起之秀,这番经历算是一个成长的过程,若能令他们明白心之坚毅,也算值得。”
宁无阙的教诲,萧定恒感悟颇深,他确实没考虑那么长远,说道:“你思虑长远,我却未必能做得更好。”
“除了这件事,我还未曾见过你踏入戟山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