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他,手下留情了。”他说这话的对象,正是奕梦。
奕梦知道过去的一切,不放心才来看,而眼前的景象确实可以称之为令她花容失色。
她惊骇过后,展眸凝向他,那些责怪的话却没底气责怪出口。
“所以我在作茧自缚,你——你倒是很不客气。”
以她所知,萧定恒不是个会忍受恶气之人,今日遭受的这一切,他日……说不定得加倍报复。
到时候高叶,得不顺心一阵。
高叶见她平静的反应倒出乎预料,他以为,她会痛斥他,毕竟当年的经历,她也见证过。
“你能如此坦然应对,我很意外。”
奕梦冷笑道:“你意外也正常,你以为我会阻止他进入?他心里装着什么,我怎会不明白,你这点挫折困不住他。”
“他真正在乎的,也非是这。”
……
“哦?你知道他在乎什么?”高叶起了浓厚的兴致,自己安排的这道题天衣无缝、无懈可击,结果……
奕梦听闻瞬间冷下了脸,她抬眸上望,语带痴怨地道:“我不告诉你,起码这事,我不会亲口承认。”
这是她不愿触碰的底线,没来由地,她心里虽承认,嘴上矢口否认,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高叶对她的纵容是不动声色的,奕梦有着特殊性,可这种特殊又能维持多久?
他不知道,也不会想去探究,毕竟他本就与她殊途。
萧定恒进入了那间屋子,门扉关闭后,屋内的暖光刺目地令他绚晕。
内室的空间比在屋外粗看起来的还要宽大上许多,而肉眼望去,屋子深处更是森黑一片。
与门相隔一米处,一个怀抱幼儿的妇人映入眼帘,孩子酣酣熟睡,妇人哼着慢调。
“小萧乖,快快睡……”
萧定恒对她的记忆是模糊的,看她的面容因刺眼的光晕而瞧不清杵。
她似乎对他的到来毫无察觉。
这的的确确很难。
没有人能跨出这一步、见证这一切、再次经历这一切。
长时间的无话,萧定恒只觉得嗓子干哑,开口是如此艰难。
他该喊她什么,这就算是幻影也好,过往也好,都需要他走向前,迈出这一步,去亲手打碎眼前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