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霖的话,玉昉毫不意外,她认为花霖待在花哲身旁数年,自己的小动作,她若有心要查,是瞒不过的。
玉昉道:“花霖姑娘此番问我是何目的,也已晚了,孟军攻城在即,现下讨论这些,于大战面前毫无意义,还不如菅陵大人活着的消息更能振奋花城上下人的心。”
“人人都不是像花霖姑娘你那样有自保之力的,她们是需要一些慰藉与祈盼来度过这生死之难的时光。”
“菅陵大人若活着,更能振奋人心,不是吗。”
花霖却执意道:“玉昉在套话?可我真的不知,我在花城里的情况你也清楚,而我……在菅陵眼中,不过一枚棋子,棋子是不能违背主人行事的,我的任务是留在花城,至于花城以外的事,我概不所知。”
话已至此,玉昉知道花霖可能是真的不清楚真相,你不再揪住这个问题,说道:“既然花霖姑娘坦诚相见告,玉昉我便也道明来意,这是你想知道的——”
玉昉随意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她不想提起往事,可她明白,这算一个投诚,不交代清楚,只怕是不行了。
“我出生于一个边境小国,那个名字已被历史消弭,无人记得,无人留下。”
“我们生于蛮荒长于蛮荒,与大熙帝国源远流长的历史相比,它像一个小石子,被丢在湖面,永远没了消息。”
“就是这样一个苟延残喘的国度,有一日也被敌人侵犯、占领,生还的子民被奴役,幼小的我,见惯了一个一个人死去。”
“我的眼睛见识过这世间之恶,我心灵因此受到重疮,可我还未觉醒,还未有能力去反抗去逃离。”
“时间一晃七年。”玉昉闭上眼,泪水流了下来。
“那一年,我见证了陪伴我的最后一名亲人在我眼前惨死,她的肠子流了一地,她的哭喊声我至今夜夜能听到,可我在她死时只能装作无动于衷。”
“花霖姑娘,世间要再多一些像你这样的人就好了,即便在蛮力面前,也能有一丝机会能抗衡,所以为何我们生来平庸,还要经历如此之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