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为啥去县衙吗?得是喔人是叫人给杀咧?”有人接话道。
“不是滴!是不知道咋死的,死得太急又太奇怪咧!好好滴一个人么,说殁就殁咧,人家又是贵人,又是大官亲戚,肯定要给个说法哩么。”纪满庆摇头道。
纪满川问:“送到县衙,霍大人咋说?”
“还能咋说,人送到县衙大堂上,霍大人就连忙叫仵作过来查验,叫县里各路大夫过来商议么。不过,这人却确实是个出奇的,仵作从撒(头)到脚看了个遍,也说不出喔人是咋死的。县里的大夫们推测说,喔人有可能是心疾而亡。”
“心疾?”有人问,“以前听村里老人说过,说是有两个人打锤哩,一个人被另外一个一把拍在心口子上,就拍地咽气咧。喔贵人怕不是这种?”
纪满庆摇摇头,说:“和这种有些像,但还是不一样!主要是这人今儿啥事都没有么,一点点伤都没受,在南边身上也没有啥病,所以真的不好说。”
纪满川问:“徐老大夫咋说?”
“徐老大夫说可能是心疾,也可能是叫啥蛇啊、虫虫之类的东西给咬咧。因为这人小腿上有个碎红疙瘩,一点点大,大碎和碎红豆错不多,像是沫子(蚊子)咬下的。”
有人一听这话,立刻反对:“喔不可能么!咱这儿又不像南边,毒蛇啊毒虫虫啊多,随便咬上一口,就能把人毒死。”
纪满庆其实也不太信这人是被其他东西咬伤致死的。但徐老大夫说,“在排除其他一切合理的可能后,最不可能的可能就成了可能。”所以真不好说。
不过这个看法没有任何证据支持,因为集市上的街面都是干巴巴的黄土路,黄土乱扬哩,哪里会有什么虫或蚁?
况且这个贵人来宁平县后,一直住在县城里最好的客栈里,炕上屋里都收拾得干净得很,也不会有虫蚁。
真是死得很奇怪啊!
纪满川想起戏里唱的戏文,大官的儿子在一个地方出事,那个地方的官员都要被问罪,他有些担心霍县令,便问:“满庆,你在县里有没有打听,喔人死在咱宁平县,对霍县令有啥影响不?毕竟人家是大官的亲戚,又是南边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