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和我们姊妹都是装不知道。这也就算咧,毕竟我外爷我外奶是生养了我娘的亲生父母嘛。要是真的一点不顾念,那也是太绝情。但是,这回我外奶竟然让我娘给我舅想方子弄够聘礼钱,我就气不过!”
“这么多银子,让你娘想方子?这……二伯知道吗?”纪永灵问。
纪永菲摇摇头,瞪眼道:“我娘肯定不敢让我爹知道么!这不是我爹和我哥三个人如今在县里上工嘛,我外奶偷摸来寻我娘的。这是我偷偷听下的,我没敢跟我爹说。
自打年时(去年)那回,我娘把屋里的钱都给我外奶买麦还账,以后我屋里的钱都是我爹管。我娘去跟集买啥,我爹就会给我娘一些银钱,虽说不多,但肯定够用。”
纪永灵叹了口气,只听没吭声。这种家事,她也不好说什么,说多了,就是背后戳弄是非。
纪永菲继续说道:“我娘今年不是也给你做这立体刺绣嘛,也有一些工钱。咱村里也用不着啥钱,无非就是去县里买个针头线脑。但是,我外奶一开口就让我娘给凑个六两,我娘就急咧,到处想方子。
我不是给你画花样子,你先头给我许了工钱嘛,我娘也知道哩,估计我娘肯定会过来寻你要。反正我不管你咋说,你要给我顶住,不能让我娘拿走我的这些钱。”
纪永灵点点头,说:“行,这个你放心,我保证给你办到。但是你和你娘的工钱也没有太多,加一起顶天才二两,离六两还远,能够个啥!”
纪永菲撇撇嘴,说:“那我就不知道咧!反正我现在特别反感我外奶家,平时不见人,一有事,尤其用钱的事,就来寻我娘。人家娘家爹娘还会给自己女子送些吃的布头啥的,我外奶从来没给我娘给过这些,但是对我县里的小姨倒是挺好的。
你说,我屋里又不是开钱庄的,哪来那么多银钱?就算有,那也是我们挣下的,帮上一两回就算咧。回回都这么个,都管我娘伸手要,我屋里就算有再多的银钱都不够!”
纪永灵点点头,没说话。
外嫁女帮扶娘家是人之常情。人心都是肉长的,出嫁的女儿看着自己爹娘受苦,于心不忍,想让娘家日子不那么艰难,帮扶一二,也是情理之中。
但前提是,你自己要有本事能帮扶娘家,而不是拉着一家人共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