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天起,赵财主虽然没有一口认定就是胡炳蔚想害他儿元宝,但也开始留意起了胡炳蔚的一举一动。
他记得,纪永灵在牛家庄时就曾千叮万嘱,让他不要把元宝中毒的这事往外说。
哪怕是如今已经找到了中毒的源头,他也不敢声张,只能把这个事憋在肚子里,然后暗自调查。怕的就是被有心人知道后,另外谋划算计,让他儿元宝再次陷入险境。
他先是不动声色地派人去打听胡炳蔚平日里的人情来往,又把家里剩下的那两套碗盘找了个懂行的人来查验。
那查验的瓷器铺子老师傅说,这种颜色艳丽的彩陶釉在景德镇那边的窑口里并不经常用来烧制吃饭用的碗碟,大多都是烧制花瓶、摆件。
因为这种彩陶制品在制作过程中要掺入大量的颜料。据一些老师傅流传下来的规矩说,这些漂亮的颜料可能含毒,即使烧制后,毒性还是存在,所以一般不会烧制成碗碟使用。
而且从这几个碗盘的色彩来看,如此漂亮的颜色,可能不是用普通的颜料做出来的,怕是添加了不少的铅粉在里头,调制而成。要是这种情况,一般是要花大价钱定制,那边窑口才会接。?
花大价钱定制?
赵财主只觉得一阵眩晕。
调查胡炳蔚人情来往的人已经回来禀告过,胡炳蔚曾托走镖的人从南边景德镇带回来一批瓷器,其中有两套碗盘价钱格外昂贵,镖局的人为了护着这两套碗盘,可谓是一路小心翼翼,操碎了心,生怕打碎赔钱。
事已至此,已经无需再多调查,一切都已明了。
但胡炳蔚这些年,参与家里的事务太多。即使已经知道了结果,赵财主也只能强忍着气愤,装作没事人一样,一步一步开始收拢家里的银钱事务,好把胡炳蔚腾出来。
胡炳蔚刚开始没觉察出赵财主对自己的态度已经略有转变,只是有一天,一家人在一起吃饭,他见赵元宝没有再用他送的那套碗盘勺子,自己女儿也没有用,一时有些奇怪。
于是他笑着说:“哎呀,元宝长大咧,就算不用自己专门的碗勺,都不闹脾气咧。”
赵财主听了这话,脸色没变,用帕子抹一把嘴,说:“人都是会变的!元宝的碗打烂咧,我怕这舅舅外甥女两个闹,就叫人把剩下的那两套碗盘都收起来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