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爷子拧着眉头点点头,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明儿叫你爹陪你过去,凡事多留个心眼,注意点安全。咱穷汉人,尽量不染爪他们财主家屋里的事!”

杨氏也点着头说:“就是滴!不管他屋里是啥人下毒害人,你都不要明说,叫赵财主出面处理去!哎,造孽哩!要害,就害大人么,跟一个碎娃娃有啥过不去的!”

纪满川叹口气说:“这娃娃生在有钱人屋里,有时也不是啥好事。有钱人有有钱人的烦恼,穷汉人有穷汉人的恼煎!世上这事,就没有十全十美的!”

“爹,明儿叫我陪灵儿去赵财主屋里吧!我就不信,谁还能在我面前欺负了咱屋里的娃娃!看我不把他一锤锤死!”纪满庆嘿嘿一笑道。

“你去啥哩去?你光和人打锤去,一个能顶俩,你还能弄个啥!做活溜边边,吃饭端大碗!明儿打你的地基去!”胡喜容瞪着纪满庆道。

纪满庆斜一眼胡喜容,龇牙道:“哎,你这婆娘,我就想把你先一捶捣死去!我咋就做活溜边边咧?这屋里的活,哪一样子少了我咧?吃的粮是谁推(磨)下的?喝的水是谁担下的?还有,袅里的地基都是谁挖下的?”

胡喜容不服气道:“就你一个人动弹着哩,旁人都在炕上睡大觉着哩!我还虚说你咧不成!昨儿后晌,我过去送水的时候,是不是你在边边坐着哩,让永宁和勺娃两个人给你抡锤哩!你说,你这不是偷懒是啥!懒汉无腰杆!给娃当爹,当叔的人,你也好意思!”

“我咋不好意思咧?你这婆娘,懂逑个啥!我这是教娃娃做活哩!男娃娃么,要教哩!这男人啊,从碎就要啥活都要会做哩!”纪满庆梗着脖子呛声。

“啧啧啧,又开始咧!屋里的鸡又开始钳仗咧!走走走……咱都走……丢下这两个人在这儿钳着去!”杨氏见纪满庆两口子又开始杠上了,摇着头,让大家伙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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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赵财主果然派人来接纪永灵去他家县里的宅院帮忙。

纪满庆理所当然的挤掉纪满川,当仁不让的充当起了纪永灵的保镖,跟着一起去了县里。

纪永灵这次再来赵财主家的宅院,和她上回送赵元宝回来的心情完全不同。

她现在就如同后世的街溜子一般,从进了赵宅开始,就东瞅瞅,西瞧瞧,连下人担的水、挑的柴,她都要瞅上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