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有帝皇,我愿向帝皇忏悔,以赎我的罪…但世上是没有帝皇的!世上是没有能操纵真理的活物的!他们是毁灭的本身,他们是破败的依凭,他们是末日的使者!是,使者!
使者,那位使者!使者是毁灭的,使者是注定带来毁灭的…
帝皇啊,请宽恕我,我实在太渴望真理,竟忽视自己的无知了!
麦奥先生,明天我会向卡尔先生提议,自愿当下一次实验的受体…
我们之间的通讯,我不会留档,它们会被删除,请相信我,这是我最后的答谢了…
我希望我的错误能令你反省…令你反省…悔恨…
麦奥先生,请务必答应我…
请你…请你一定要…
悔过自新!
其余的资料是大量人体实验的数据,没有任何实验室的授权标注,可见这位卡尔先生的私人实验室谋害了无数人的性命,想来与灰都的贵族、精英及王室撇不清干系。比起这帮人,弥尔蒙主任倒显得有道德心了,他的实验数据仅限于野猴和小白鼠,暂无人体实验的记录。
读完这些绝命书般的资料,艾斯特斗胆设想,目睹祈信之力使人升华的现象后,那位科学家的精神失常了,而他所提到的升华、破败与毁灭…以及“依凭”,到底代指何物?
“喵。”
银狮的撒娇声收束了艾斯特的思绪。它跃到艾斯特的桌上,踩过电脑键盘,舒服地伸展四肢,把肚皮露在艾斯特的面前,索求抚摸。哪怕它的翻滚导致电脑黑屏重启,艾斯特也不置它的气,而是蹂躏着它的原始袋,拨通同学的电话询问黎思德的伤势:
“哦,他的手指接上了?
住院一周,注射狂犬病抗体,希望找人代课…
劳烦转告,我尽力而为,请他安心休养,尽快区分动物实验与虐待动物的差别。”
“喵。”
银狮跃上艾斯特的肩头,用生着倒刺的小舌头舔舐艾斯特的耳尖,好像冒着生命危险品尝岩盐的山羊,异色的双瞳是那样的专心又幸福。
耳尖的触感好似被湿润的砂纸摩挲,痒痒的,麻麻的,艾斯特哑然失笑,把银狮抱进猫窝,如中学时叮嘱赛尔那般拨弄它的小鼻子:
“要看好宿舍哦。”
艾斯特赶到黎思德的秘密基地,谎称有物件遗落在仓库里,从宿管手中借到备用钥匙,试图寻找与那些关键词相联的资料、书籍。
最好能了解弥尔蒙主任的实验进展。
“依凭?”
扫视书名时,艾斯特在一架玻璃蒙灰的书柜里看到了一个中洲词汇。她拿出这本蓝皮册子,读得娥眉紧蹙。如果她没有猜错,这是一本真理教的宣传册,看书页的黄脆质感,刊印时间至少在五十年前,内容大多模糊,翻遍全册也只有少许段落尚可辨别:
“第二帝国的倾覆不仅意味着特罗伦意志的衰落,更惊醒了大地的美梦——
冀望于觉醒者拯救世界的幻觉该消除了!真理不是温润的矿脉,它滋养出的觉醒者不一定是救世的主或理性的帝皇!
奇罗卡姆妄图再造帝皇的依凭,引帝皇重临人间,却亲手创造出一个喜怒无常的恶魔。这时候,我们务必承认,贤者虽是我们的敌人,但他的思想客观公正——
圣恩者从来不是可控之人,祈信之力从来不是可控之物。我们时常讲,神圣帝皇并不神圣,祂的竞技场、祂的继承者、祂的圣器,无不彰显着祂人性的局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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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正因如此,我们敢断言,祂确实是攀登九十九道巅峰后,唯一保留了人性的觉醒者。亦因于此,我们要明确,复苏帝皇是万万不可取的!请看那现世的恶魔,他的确担得起帝皇使者的名号——
堪破奇罗卡姆的盲目之道,让帝皇归于真理,愿帝皇安息吧!我们不需要贪恋人性的帝皇,我们需要一位摆脱情欲,按照信徒们的理想去拯救世界的主!
……
圣堂的手稿与密档提醒我们注意到救世主的存在,而遗忘之地的文献则证明了救世主可以依靠。我们需要制造、寻找合适的依凭,一具能承担九十九道真理的身躯,迎降世的主以诛灭万恶的罪!
有人置疑,救世主是可控的吗?坦白说,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救世主是我们唯一的希望,除了依赖祂,我们还能向谁祈求?
生于痛苦的朋友们,请谨记,圣恩者与祈信之力是不应存在于世的谬误!当谬误出现时,若正道不能湮灭它,我们唯有以毒攻毒,以谬误纠正谬误——
以真理对抗真理,以祈信之力对抗祈信之力,以觉醒者对抗觉醒者!
……
投身于我们之间的觉醒者,是无可非议的英雄。他们放弃了异能的便利,他们舍弃了优渥的环境,为了我们这些同胞,为了修正谬误的真理,为了复活救世的主而抛弃明天,我们当奉上最诚挚的敬意,以感恩他们的牺牲!
……
第三次会议时,有教友提出消灭使者后,救世主的去留…(腐蚀的霉斑,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