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负而不能胜过领先你的人,心理扭曲在所难免啊。你是引诱圣恩者的恶魔,你勾结精英人士并蛊惑他们堕落,你煽动格威兰人的欲望之火,你败坏格威兰人的道德修养。假如你的祈信之力足以支撑你复活,你就死上千百回,为你的罪孽赎过吧。”
“唉,当代的年轻人!别看太多网络上的阴谋论啊?把我说成是万恶之源前,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只是以中间人的身份在格威兰的上流社会周旋,受他们的暗示,根据他们的需求而挑选姿色优等的男男女女呢?瞧瞧温亚德的血肉之塔吧,我不当这个中间人,也有的是人抢着来当。
不信吗?让格威兰人堕落对我有什么好处?帮我的老乡们摆脱辖制,独立崛起?别开玩笑啦,我还指望他们继续当苦力,替格威兰的繁荣操劳一代又一代呢,我可是定居格威兰的圣恩者,哪怕和他们流着相似的血、哪怕和他们生着相仿的皮肤,我也没那个雅兴回去当重振帝国荣光的‘特罗伦’人了。
你看,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圣恩者和平凡者不是同路人啊。人宰牛杀羊,拿猴子和小白鼠做实验之后,需要为它们的死负责吗?何况在人与人之间,还有权利、地位堆筑的壁垒,保护着像奥兰德家族这样凌驾法律之上的特权阶级。
我嘛,算是一条乘风起势的渔船吧?你要是拿正义和法律作借口来掀我的小船,我得替令尊好好教育教育您枉己正人的德性为什么最讨人嫌。”
伊利亚并未回应他的讽刺,而是解开长辫,像是披散着金色的星焰,端的是漫不经心:
“奎睿达先生,这是您的家园,您最后的避风港吧?”
“嗯?”
“您今天发动了几回祈信之力呢?”
鲁哈迈用双手摁压颅侧,头痛地倒吸一口凉气。他捡起切开了胖子尸体的海员帽,先让染黑了帽子的血液滚到空气中,再戴正帽子去斜视那个不通礼数的女人,说:
“也许他们说得对,你只是个被博萨人的血液污染的野种。虽然我的力量略有损耗,但教训你还是绰绰有余。”
“暴露本性了啊,奎睿达先生,”伊利亚把手伸向肩头,握住从肩膀里生出的剑柄,慢慢将之拔出,让寒冷的剑芒霸占了鲁哈迈的目光,“你作的那些恶,我并不关心,我只知道…你死了,有人会很开心吧?”
看见剑身那双蛇盘绕的花纹后,鲁哈迈的神情泛起了憎恶的嫉恨。他控制不住颤抖的嗓音,几乎是贪婪无底地奸笑道:
“帝皇利刃、帝皇利刃,圣痕啊圣痕,你从奎睿达家族抢走的帝皇利刃啊!你送给朝晟人的战利品啊!
哼,你这小鬼,难怪瞧不上我啊,感情是投靠了他,给他看家护院守小孙子了!他出手倒是大方嘛,一柄最为致命的圣器,不能白白送给你吧?可要是你以为靠着这件死物就能打败我,你的想象力就丰富到堪称喜剧了。
想要战胜我?回娘胎里再修养个三十年吧!当然,你可以逃得远远的,等你的短命鬼老头魂归天国了再去抢你们家族的圣器,那么一来,你的胜算勉强能有个五成吧!至于现在…
杂种小婊子乌塔维娅,展示你的祈信之力吧。”
伊利亚两手举剑而微微颔首,毫不理会对方的语言羞辱,冷漠的视线上瞟而去:
“我很讨厌别人叫我乌塔维娅,那不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伊利亚·格林。”
话说尽了。利刃的寒芒顺光突入,刺破了黑暗,飘洒出美过桃红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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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格莱森当家的博萨饭馆里,胡特用一把小军刀割开花面狸的脖子,整得鲜血如水枪激射在墙。厨师见状,立马帮他按住花面狸,用粗鲁的手法掐得花面狸无力挣扎,好用铁盆接住温热的鲜血。
等可怜的小动物停止了呼吸,胡特把手放进热水盆里搓了又搓,感叹着错开尴尬:
“哎!这刀真快啊!你们用着不怕伤手?”
厨师把杀好的花面狸扔进铁桶,倒满开水汆烫了几分钟,徒手剥起茂密的兽毛,不屑地说:
“傻瓜!生手才会割自己指头!还有,这种野味啊,最喷香的就是那盆血!你搁墙上涂的鸦,最少费了半碟菜,二十威尔保底!”
正这时,老板闯进后厨,提着一个塑料桶走到厨师旁边,拧开桶盖深吸几口,恋恋不舍地说:
“这叫什么话嘛,咱们自家人吃饭,用不着算钱!别斤斤计较了,邮购来的老家烈酒,运费比采购价还贵!省着点儿用啊!”
厨师眼冒金光,先拿碗尝了两口酒,再朝着油腻的电灯泡呼了口气,那神貌,简直是销了魂。喝完,他倒了小半桶酒备用,刷刷几刀便剖分了花面狸,把吃不了的肺叶肠子胆囊扔到垃圾桶喂野狗野猫,挑出蛋蛋和肝肾,连剁成块的肉一起打了花刀下水煮。待把肉焯干净了,他舀了碗酒把半熟的肉洗了一遍,彻底除了腥臊,然后大火下猪油,爆开十几种香料,炒出了通鼻的热辣香烟。趁着火势旺,他把肉倒进锅里一通翻炒,再淋了一碗酒,浇得锅中烈焰翻腾。
明亮的火光,照出了胡特、店主、领班和厨师心满意足的面孔。这一年来的疲惫和压抑,在热辣为主调的野味佳肴入口的瞬间,通通升为了天外的流云,随风而去了。
领班拿了条腿,心虚地张望了半天,怂包包地问:
“咱们偷偷开大餐,老大回来了不会生气吧?”
闻言,厨师不由一愣,而后盯着胡特,说:“请客吃饭嘛,老大不会那么小气吧?”
“不会,吃!放心吃!敞开了吃!”店主叉起花面狸的脑袋,边啃边吮,“心胸狭窄的话,他还能算老大吗?开顿荤而已,他不会在意的啦。”
胡特没说话,一个劲儿地“嗯嗯嗯嗯”,尽捡没骨头的肉吃。他们还开了五瓶小酒,撕了包薄荷糖,吃腻了便嚼两颗,再嗦嗦带肉的骨头,快活至极。
他们正吃得爽,店门外忽然传出敲打的声音,以及警察特有的官腔:
“开门!开门!”
店主忙打开抽油烟机,厨师把食盆藏进保温柜里,领班则对着后厨猛喷空气清新剂。胡特擦干净嘴,含了一把薄荷糖,跟着店主去开门,果然迎来了两位面容焦虑的警察:
“磨磨唧唧的,唉,你们博萨人啊!离下班时间只剩二十七分钟,还不打开店门迎客?这怎么能招揽生意呢?”
店主忙掏出两根烟递过去,不卑不亢地笑道:
“这话说的,我们这什么营业时间,你们还不清楚啊?都是老熟人了,来,这位是我的外甥,刚从老家过来,准备到灰都打拼事业呢!刚巧进去搓一顿,认识认识,混个脸熟?”
“别了,有烟抽就行…你们啊,赶快把歇业的招牌挂上吧,今晚没客人了。”
“搞什么?哎,我们有营业牌照的啊?合法的啊!”
“不是这回事…新区出事了,你们不知道?”